“从今天起,我就是大学生了,高中的爱恨情仇已成过去,全都沾染不得。”
白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带点恍惚,神色有些恍如隔世之感,乍看之下人杵在这儿,细看之下半截魂儿在嘴边飘来飘去。
“春天,在这樱花盛开的季节里……”
“成年人要工作了,未成年人要入学了……”
都说男生骚气起来就没女生的事儿了,一个个掐指卖笑,拨弄风骚,调戏之语信手拈来,揩油装乖样样精通,抛开性别这道阻碍,男生在男生面前扮女生,自然要比女生更放得开,莲金潘都得自愧不如。
不过,还是女生骚气起来更可怕,并非骚味的骚,而是离骚的骚。
眸光扑闪几下,伸手轻轻张开纤细葱白的五指,没有任何触碰就能在人心中撩起涟漪;薄唇微开,说了些“那个”“要不”,念了几声称呼,突然将后面的话吞咽下去,没有清晰妖娆的挑逗字句,偏偏最令人想入非非;目光总在没看的时候黏在脸上,转头去看,最多也就捉一下尾巴,抓不着对方的视线,没有直勾勾对视能读出声音的眼神,却更让人对抓她的视线欲罢不能……
“勇者要思春了……”
白影唏嘘一声,后脑勺立刻有了被钉住的感觉。
就是现在!
雪之下雪乃正盖着被子,纤细的身子窝在暖乎乎的被子里,手指扣住被边露出半张脸,眸光幽幽地盯着坐自己梳妆台前的白影,脸上带着被春意裹挟入睡的残红。
唔,说是败了算不上,说是成了显然不成,总感觉被糊弄过去了,又感觉自己也许是头脑一热,还好被糊弄过去了?
什么叫思春了啊,怎么想都是白君的错,错在这里那里和那里这里……
乱糟糟地胡思乱想之间,雪之下雪乃忽然对上白影的狼顾回眸。
到处乱飞的思绪忽然一僵,雪之下雪乃连忙试图找话,下意识轻哼道:“是是是,就靠丢骰子就决定跑伊豆上大学的白君……”
白影眨眨眼,顺着话唠嗑道:“哎呀,伊豆距离东京又不远,电车一两个小时的事情。”
雪之下雪乃微微眯眼:“白君这下算是出名了,校长肯定记得你这个成绩考得非常好,偏偏上一所普通大学的学生。”
白影大咧咧地解释道:“你还能不知道?去哪儿上大学都是上,有意思就行了,我连专业都是丢骰子决定的,大学生活八成是随时旷课请假去上班写东西吧……咦,请假上班听起来也太牛马了吧?”
雪之下雪乃没理会插科打诨:“父亲可是一直在家里说你胸无大志,胡作非为,轻贱人生,母亲也颇有微词的样子。”
白影嚣张地把身体转过来,靠着桌沿道:“大哥只是在做日常罢了,什么夺回家庭地位的主线是不存在滴,阿姨那边是你眼瞎了……”
雪之下雪乃睁大眸子,里面闪过一道不怎么冷的光。
“这种事情,我早就给阿姨报备过,她怎么可能颇有微词?”白影意有所指地调侃道,“分明是勇者心里颇有微词,便把阿姨的不发表意见,当成了符合心意的有意见吧?正所谓心中有醋,所见皆酸……”
雪之下雪乃声音一扬:“谁心里有醋了?我这是和你正常讨论……”
白影抬头往上,露出认真观摩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
“请仔细阅读前文,分析雪之下雪乃的心理活动,回答为什么雪之下雪乃会说出这句话,以及……”
“以及判断白影的直接死亡原因。”
雪之下雪乃幽幽接话。
白影秒答:“被雪之下雪乃爽死的。”
雪之下雪乃:“???”
总之,先寻找一下趁手的凶器……
雪之下雪乃的目光,下意识在卧室里穿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