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个月里,东宫有喜的消息也相继在后宫与前朝之间传开了。
只不过,槛儿只是低阶侍妾。
即便怀的是东宫的第一个子嗣,眾人也只会为东宫终於有了好消息而庆贺。
除了裴皇后及各府王妃等知情者,外界其他人对槛儿本人都並未关注。
几个王府陆续礼节性给东宫送了贺礼,郑明芷做主都送到了槛儿院里来。
以防万一,槛儿没有查看这些东西,交给瑛姑姑和周嬤嬤打理了。
这一个月里,万寿节当晚宫中的动盪以及次日元隆帝连下数道圣旨的事,在当时的確引起了朝野震动。
尤其信王与原睿王党的人,这些人明面上自是不会表明自己的立场。
但趁机断尾自保、祸水东引、浑水摸鱼、散布谣言者不知凡几,某些自詡清流的文官甚至不惜当廷对骂互喷起来。
皇帝一日罚三子,御史自然不能不言。
便有人对元隆帝的旨意持反对態度,觉得元隆帝此举动摇了宗室之根。
更有甚者长跪奉天门哭諫。
或直言质问此事是否与东宫有关,太子是否有残害手足之嫌,或拿先帝来压元隆帝。
对此,中宫一系表现得皆为忿忿,几个御史最后被元隆帝打了板子不提。
总而言之,由此事引发的动盪在朝中持续了近半个月,之后不久眾人便自觉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了。
而太子这一个月里除了配合朝臣们演戏,他在工部的差事也是相当忙碌。
譬如节前为避免触霉头,地方官府及工部会有意將一些棘手的问题压下,节后这些文书就一併报了上来。
涉及到某些工程险情、延误、由工程引发的劳役闹事问题等等,都要儘快处理。
这些文书奏报就需要两名司务和太子一同审阅,再一层一层呈报上去。
另外节前修缮宫苑,建彩楼、灯会,以及京城內外各个地方修路补渠的银子。
前期都是找户部预支的,现在要具体核算,每日都有大量的单子等著批,而此阶段最是容易出贪腐虚报之事。
早先太子没来工部时,负责审批两名司务每逢这种时候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就怕一不小心出紕漏,回头各种麻烦。
如今有太子在。
別说他们,就是整个工部的人都觉得压力小了不少,都想著横竖有太子在,工部的天塌下来也有太子顶著。
当然,这种想法没人敢表现出来。
可衙署里每天当值的官吏那么多,大伙儿之间的气氛或多或少能看出来啊。
为此,许仲谦发了好一通火。
寻了个太子没在的机会把工部的人都叫到跟前,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元隆帝知道了这事倒是没说什么,只把太子叫到跟前,问了些他在工部的事。
骆峋知道父皇在考他。
他对答如流,亦没有旁的念头。
因为他知道不光是他。
信王、睿王、慎王之前刚开始当差时,他们所在的衙署里也存在这种情况。
他们是皇子,本身便拥有特权。
相应的也该担起很多事,寻常人觉得能將他们当作倚仗这样的想法乃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