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炭火正旺,暖意涌动。
裴宴尘呼吸粗重,她——当真是熊心豹子胆!
竟敢在他眼皮底下……下毒?
好!
很好!
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让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啊!
这“毒”,下得何其“精妙”,何其“悄无声息”!
沈雪芙看出他的怒意。
是因为……她方才那一下轻微的推拒吗?
出嫁前夜,嬤嬤殷殷叮嘱:男女之事,夫君索求,娘子便该毫无保留地给予。
可她是真的怕疼呀~
沈雪芙怯怯地看向背对著她的裴宴尘。
此刻,他僵在那里。
“夫君哥哥……芙儿不怕了,芙儿……喜欢的……”她细声软语。
说的这句话,多少是违心的。
裴宴尘侧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紧抿的唇线鬆动开来。
沈雪芙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不敢动,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屏住呼吸,感受著这令人窒息的僵持。
红烛依旧噼啪作响,暖帐之內,方才的旖旎春情荡然无存。
裴宴尘俯身,拉起一旁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撑在她身侧的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仿佛在极力克制著什么,又仿佛下一刻就要將这床榻都掀翻。
“突然想起……书房有急务待办,你先睡……”
裴宴尘声线紧绷。
话音未落,他已撩开纱幔,下了榻。
沈雪芙拉起被子盖住脸,缩在被中,委屈地撇嘴。
被褥轻轻颤动,压抑的低泣声断断续续传出——她果然惹恼了夫君哥哥……
裴宴尘踏出臥房,並未去书房。
暗影中,乘风无声跟上。
主僕二人步履匆匆,悄然自后门而出。
一辆马车,早已停在那里。
……
沈晚棠一张“怨妇脸”,对镜描眉。
尘哥哥说来,就一定会来。
她会等……等……等到他来……
可另一个声音,如同附骨之蛆,阴冷地钻入脑海:“你的尘哥哥,有了那年轻,活泼的小娇妻……此刻怕是温香软玉在怀,哪还记得你这残破不堪、样样不如新妇的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