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公和萧清河也紧跟著冲了出来。
看到小九哭得委屈巴巴的样子,心疼得脸都白了。
崔小七蹲下身,目光与小九含泪的双眼平视,没有立刻去回抱她。
而是用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擦去小九眼角的泪。
这才张开手臂,將小身体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傻妞儿,姐姐怎么会不要你?你是姐姐的小九啊,永远都是。”
她轻抚小九的背脊,“七姐很开心,你找到了自己的家,有了真正疼你的外祖父和舅舅,这里是你的家。”
她顿了顿,温柔地承诺道,“七姐保证,姐姐那里也永远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回来,姐姐隨时欢迎你回家。”
“隔三岔五,也会带著娘和你八姐一起来看你,好不好?你乖乖的,要听外祖父和舅舅的话。”
小九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真……真的?”
“真的,七姐可从没骗过你。”崔小七说完,將那冰凉的小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暖了暖。
然后交给一旁早已心疼不已、伸出双手的萧国公。
“国公爷,小九……就交给您了。”
崔小七目光扫过萧清河,带著无声的託付。
萧国公用自己的大氅裹住她,连声道:“放心!放心!朝阳老夫定会护她一世周全安好!”
雪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从萧府门前延伸出去,很快又被新飘落的雪渐渐覆盖。
……
萧国公府认亲宴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在京城权贵圈中不脛而走。
激起无数揣测与好奇:萧家闭门谢客十一年,突然认得是哪门子亲?
这份好奇对当朝駙马爷苏慕之而言,却瞬间化作了透骨的惊惧。
而崔小七的日子,则像一只被不断抽打的陀螺,一刻不停地高速旋转著。
天光微熹便出门,夜色如墨方归家。
白日里,她將自己沉进醉仙楼,那片烟火蒸腾的小厨房里,近乎苛刻地钻研新菜式。
只有在忙碌中,才能暂时压下心底那蚀骨的相思与焦灼。
“掌柜的,您瞧这个西湖牛肉羹的淀粉薄芡淋得咋样?”大厨虚心请教。
“不行…”崔小七手中的长勺在羹汤里搅了搅,眉头微蹙,“芡汁得再稠一分,掛得住肉末才好。”
稍有空閒,她也绝不让自己停下来,坐上马车,直奔鲁班阁。
与鲁有尺討论著“转盘桌子”的技巧构造,图纸铺满了半张桌子。
日子就这样在“醉仙楼小厨房——鲁班阁——崔宅臥房,三点一线中机械地重复著。
唯有夜深人静,躺在床榻上,脑海里全是裴寂的影子。
担忧、思念、紧紧攥著她的心。
而几乎每个清晨醒来,枕畔似乎还残留著熟悉的冷香。
崔小七总会猛地坐起身,心臟狂跳,环顾空荡荡的房间,生出一种近乎荒诞又无比真切的念头:
他昨夜是不是回来过?
隨即,又苦笑摇头,將这念头归于思念成疾的幻觉。
在忐忑中,到了元宵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