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乱说,小裴的眼里都是你,你不见的那日,是他告诉娘,你活捉一只豹子,要在城內多待几日,卖个好价钱,小九就是太想你了,这丫头离不开你。”
崔小七诧异地转头看向面色清冷的裴寂,他竟如此心思细腻,编的藉口也是溜溜的。
一道橘色残阳铺在他的眼角眉梢上,眸內如星河闪闪,她竟看得移不开眼。
许巧巧作为她娘,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变化。
“七姐、你瞧啥呢?姐夫脸上有东西?我咋没瞧见哇……”
小九踮著脚尖,盯著裴寂的脸细细瞧著。
小八一把拉住小九就往门外拖:“走啦走啦!”
“欸、欸、八姐干啥拖我走啊,我的新衣、衣服~”小九的声音渐渐远去。
许巧巧捂嘴偷笑,抱著糕,拿起小九的衣也出了屋子。
这小两口相处得还不错呢。
崔小七回神,慌忙移开视线,“那个、我去小叔那一趟。”
说著抱起床上的衣往屋外冲。
天是黑得真快,等崔小七走到村西尾时,满天星河已压了下来。
崔有粮摸著怀里柔软的衣,鼻音浓重道,“你这丫头,有钱就自己攒著,別给小叔浪费这银子,我整日窝在屋子里,不觉得冷。”
崔有粮上一秒说完,下一秒漏风的屋子“呼地”钻进一股子寒风,冻得他一哆嗦。
他蹩脚生硬地圆场子,“生了火就不冷了……”
崔小七望著四处漏风的屋子,眉头紧皱,之前咳嗽想来就是冻感冒的,日日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身体哪能吃得消……
“穿上。”她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执拗。
崔有粮从没听过侄女这般硬气的语调,忙不迭脱下补丁摞补丁的旧袄。
哆嗦著套上新衣,又把旧衣严严实实裹在外面。
崔小七知道他是怕新衣弄脏,也就由著他去。
衣本就是为了保暖,至於穿在里面又或者套在外面,都无所谓了。
崔有粮捂著软绵绵的心口处,那里暖烘烘的。
“药每日都在喝,每日都在熬粥喝,没有再啃树根。”崔有粮知道崔小七张口想问什么,抢先交代清楚。
崔小七失笑,“那好吧,明日我再来。”
她心里盘算著,趁著最冷的腊月前,这屋子得好好整修一下。
圆月將村子照得亮堂堂的。
村路上,三个鬼祟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
自前几日村口有狼伤人后,天一擦黑,家家户户便紧掩门户。
不会有人天黑透了,还在外面晃荡,尤其还瞧著穿著不是村里人。
崔小七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腕上的袖箭——空的。
幸好,有怪头的药在手。
崔小七猫腰在一棵树后,能不正面刚最好,以她三脚猫的身手还真是不够看的。
鬼祟的身影在每家门口短暂停留后,接著又往下一家而去。
唯独漏了崔有粮家。
鬼祟地附耳交谈几句后,走向村口。
崔小七依稀瞧见村口有几匹马。
她的身影从树后显出,他们很明显地像是在寻摸什么。
只是到底在找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