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头闻言,眼睛瞪得溜圆,山羊鬍都跟著抖了起来。
这小子果真铁树开了?
城內传闻他这个“活阎王”被暗杀失踪,下落不明。
殊不知是偷偷娶媳妇儿去了。
只是可惜了这丫头,也真是倒霉嫁给这个性子孤僻、心狠手辣傢伙。
“你相公啊,那行,就当做“人质”留下!”
老怪头故意把“人质”两个字咬得很重,还得意地瞟了裴寂一眼。
裴寂的目光死死盯著崔小七,女人真是玩火不自知!
心中怒火翻涌,他是物件儿吗?
正要发作,却见崔小七突然走上前来,大胆地拉起他的手。
“相公,你就暂且和牛叔留下嘛,我去凑银子。”
崔小七眨巴著一双水亮亮的眼睛。
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像个撒娇的小娘子,微微晃动著裴寂的手,“就一小会嘛,再说了门可是相公你踢坏的,留下好不好嘛。”
这娇软的声音,连她自己听著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裴寂瞧著眼前的崔小七,想起方才她背著人在雪地里健步如飞。
面对恶狼的攻击时冷静果敢的模样,再看看此刻装作柔弱的样子。
那含著水雾的眸子,左一声相公,右一声相公地唤著,心莫名地颤了一下。
喉结滑动,感受掌心中茧子微微摩擦,那种奇异的感觉,生生说不出拒绝的话,也发不出火,更生不出锁喉杀人的想法。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疯了。
不只是他觉得。
崔小七和老怪头,也觉得是。
等等……老怪头皱眉眯著眼睛打量著崔小七,这丫头是不知臭小子的真实身份?
这以后老头子也是有热闹看了,日子就不枯燥乏味嘍。
崔小七没想到他没有拒绝,甚至没有说一句驳面子的话。
心中一喜,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鬆开手,脚底抹油地溜了。
起风了。
崔小七赶著牛车停在醉仙楼的后门,抠响后门,静等。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客人不多,后门很快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铜叔瞧见是崔小七,脸色一喜,最近正巧有贵客点名要吃“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