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猛地站起身,“他说什么?”
“说…说要去京城找爹爹。”卫驍说道。
在內室整理衣裳的阿乔疾步走了出来,闻言“哇”的一声大哭,“都怪奴婢……小公子总是问起爹爹,奴婢不忍心,就、就告诉他,他父亲是棲梧的皇帝,住在皇宫里……”
微末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收拾东西,立刻启程回京。”
钱嬤嬤一愣,“不找小公子了?”
“不必找了。”微末声音微哑,却异常篤定,“一定是去京城了。”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
小公子才三岁啊,这么远的路程,他一个人怎么回得去?
她转身看向窗外,那是京城的方向。
“备马。”她轻声道,“我们……回家。”
。。。。。。。
京城,金鑾殿。
赵晏坐在龙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著扶手,神色倦怠。
“陛下!”一位白髮苍苍的老臣跪伏在地,声音洪亮,“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后宫空虚,皇嗣无继,臣等日夜忧心啊!”
“是啊陛下!”另一位大臣也上前劝諫,“您不纳妃选秀,登基多年未有子嗣,將来社稷何依?”
赵晏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等我殯天,让元儿继位就是。”
“陛下!”老臣痛心疾首,“赵元虽聪慧,但毕竟是二殿下的长子,不是嫡系血脉,若无亲生皇嗣,朝野上下人心不稳啊!”
赵晏冷笑一声,“怎么?朕没有儿子,就做不得这个皇帝了?”
殿內霎时一静。
申临风见状,连忙上前缓和道,“陛下正值盛年,此事可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老臣怒道,“陛下登基四年了!不但后位空置,连妃子都没有几个,成何体统?”
赵晏眼神骤然一冷,老臣缩了缩脖子,立刻噤了声。
帝王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偏头,低声问德安,“治寒症的药,给行宫送去了没有?”
德安连忙躬身,“回陛下,前日就送去了,是周太医亲自配的药,剂量都是按小孩子的分量调製的。”
赵晏微微頷首,不再追问。
德安偷偷抬眼,看著自家主子。
这三年来,陛下每年都要微服去一趟南狄,一走就是月余,回来时总是沉默寡言。每月还要亲自督促快马送去上好的药材,从无遗漏……
莫非南狄有位小皇子?否则谁能让陛下如此掛心?
自打贵妃娘娘离宫,后宫可是再未进过一个女子,两位像摆设一样的妃嬪连侍寢的机会都没有,更別提小皇子了。
除了那位贵妃娘娘,陛下对谁可都没这么上心过……
朝堂上,老臣们还在爭执不休。
“陛下!天子无后,江山不稳啊!”
“是啊!请陛下三思,选秀纳妃!”
赵晏闭了闭眼,“不纳。”
突然,一道清脆稚嫩的童音从殿外传来,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寂静的金鑾殿上:
“爹爹!!!”
满朝文武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