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得太简单了。”红綃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以为黑市之主是什么良善之人?见了蝶印真容的人,他向来是寧可错杀,绝不放过。”
微末指间翻转的琥珀突然停住,她眯起眼睛,“姑娘的意思是。。。我想走还走不得了?”
红綃轻嘆一声,“这暗香阁能在天子脚下经营十余年,朝廷三番五次清剿都无功而返,姑娘以为靠的是什么?”
一旁的申临风闻言,面上顿时有些掛不住,轻咳一声辩解道,“那皆因每次官兵將至,你们便撤得无影无踪,並非朝廷无能。”
红綃眸光一闪,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申临风,“这位公子。。。莫非是朝廷中人?”
申临风正要作答,微末已先一步挡在他身前,“红綃姑娘既然知晓这么多门道,不如给我们指条明路?”
红綃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片刻,忽而展顏一笑,“罢了。”
她移步至墙角那幅《海棠春睡图》前,指尖在某片瓣上轻轻一按,隨著“喀嚓”一声轻响,墙面竟滑开一道暗门。
红綃转回身,“隔壁有位头戴赤红尾羽的客人,姑娘想必早已注意到他了。”
微末挑眉,“那个始终独自一人,戴著黑角面具的人?”
“正是。”红綃点头,“据我所知,他是南狄贵族,姑娘若想破解那些文字之谜,找他再合適不过了。”
果然是南狄人?还是南狄贵族?
方才她在大堂与端茶小廝说话时,便有所猜测,此人不与其他人接触,会不会就是怕自己的南狄口音或某些异域习惯,会暴露身份?
而此人如此谨慎地隱瞒身份,只怕此来的目的並不单纯。
红綃似看透了她的想法,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他来此,或许也与姑娘一样,不为国宝,而是为了蝶印。”
暗门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显然是黑角男已发现密道所在,微末凝视著隔壁昏黄的亮光,忽而轻笑道,“红綃姑娘这般相助,就不怕你家主人怪罪?”
红綃闻言,唇边笑意渐渐染上了几分淒艷,“我在这锦绣牢笼里待了五年,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今日若能救姑娘一命,也算给自己赎些罪孽。姑娘若有心,救我两位妹妹出去,红綃自然感激不尽,若不能……”
她回眸看向金釧和青衡,“就让我们姐妹死在一处,也就罢了。”
微末静静看著她,忽然对红綃產生了一丝敬畏。
从始至终,她都只说让自己將金釧和青衡救出去,从未提及过自己。
而她暴露得太多了,若自己一去不回,等壮汉来了,势必解释不清,方才的展顏一笑,这女子分明是抱著必死之心的。
她轻嘆一声,这三个女子明明正值妙龄,却不但要承受每月一次的毒蚕折磨,性命隨时不保不说,日日还要以色示人。
毕竟来黑市的,能有几个善男信女?
她浅浅一笑,却是改变了主意,“几位姑娘稍待,待我破译了文字,便去与你们的主人赎身。”
说罢,她便躬身钻进了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