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统领余怒未消,短剑“鏗”的一声拍在桌上,声音大的,连茶盏都跳了几跳。
三名女子嚇得正了正身子,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
微末指尖轻点桌面,注意到三名女子腕间各繫著一根丝绳,一红、一青、一金。
她目光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不知三位姐姐,怎么称呼?”
红绳女子最先开口,“奴家名唤红綃。”
青绳女子低眉顺目,“青蘅。”
金绳女子揉著手腕,没好气道,“金釧。”
微末点头,名字倒是对应著各自丝绳的顏色,她唇角微扬,“你们主人倒是有心,特意安排三位来作陪?”
“哪是主人安排的?”金釧嘴快,脱口而出道,“想伺候蝶印贵客的姐妹数都数不清,这可是我们自己爭取来的,主人哪有閒情逸致管这閒事?”
“哦?”微末饶有兴致地问她,“爭取?爭取什么?”
“自然是……”
“金釧!”红綃突然厉声打断她,“你忘了规矩?”
金釧脸色一白,立刻闭口不言。
屋內霎时静得可怕,连银璃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微末眸色微深,“蝶印”?
看来这琥珀在黑市里的名头,比她想像的还要大。
而之所以大,就是黑市之主对蝶印十分看重了。
她忽然有种想法,如此大张旗鼓地说是拍卖什么国宝,会不会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目的只是为了引蝶印上鉤?
南狄地处贫瘠之地,连政权都极不稳定,新君如雨后春笋一般,今日是你,明日就是他,会有什么国宝?
申临风突然轻笑一声,“既然有规矩。。。。。。”他指尖翻出一枚金銖,在指间灵活的翻转,“不知这个能不能买个消息?”
金釧的目光立刻黏了上去,她盯著旋转的金銖,喉头滚动了一下,“你想买什么消息?”
红綃脸色骤变,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金釧!你疯了?”
金釧却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睛仍死死盯著那枚金銖,又问了一遍,“你想买什么消息?”
微末眸光微动。
奇怪。
这三个女子发间的金簪做工精细,腕上的玉鐲水头极好,就连纱衣的滚边都是真金线绣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主儿。
更何况,黑市的通行令动輒一金起价,能在雅间伺候贵客的姑娘,怎会为区区一枚金銖如此失態?
申临风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他故意放慢动作,將金銖在指间转得更慢了些,“我们想找个懂南狄文的人。”
“南狄文?”金釧突然笑了,笑容里带著几分古怪,“你们手里不是有#039;蝶印#039;吗?何必。。。。。。”
“啪!”
红綃突然扬手给了金釧一记耳光。
“你今日话太多了,想死,別拖累我们。”
她声音冷得像冰,转头对微末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贵客见谅,这丫头方才吃了酒,至今未醒,几句胡言,贵客莫要往心里去。”
微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她看著金釧迅速红肿起来的左脸,那姑娘眼中分明闪过一抹怨毒,却硬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