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槐跺脚:“府主,你变了,你以前都不开这种玩笑的。哼,都怪唐绯樱这个女人,府主你一定是受了她的影响。”
正说话间,后面传来唐绯樱的声音:“夏思槐,我才一会不在,在府主面前将我的坏话……真是皮痒欠收拾……”
李璧月回头一看,见唐绯樱牵着马走了过来。
夏思槐吐吐舌头:“好男不跟女斗……你就仗着你的武功比我高一点……”
唐绯樱:“什么叫武功高一点,我那比你最少高一座山好不好。还有武功智谋,我那点不及你,这次乌夷族的事,要不是我,哪有这么容易摆平——”
夏思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明明是咱们府主的功劳,真是人不要脸,树不要皮……”
眼看两人吵起来又有不死不休的架势,李璧月连忙将两人分开,对夏思槐道:“你去通知大伙,再给马匹喂点草料,准备出发了。”
很快一切准备已毕,唐绯樱道:“姐姐,走吧。”
李璧月回头往城墙那边看去,只见陆少霖站在乌夷族的马车,朝这边挥手张望。这厢分别,陆少霖就要返回那溪了。
李璧月看向唐绯樱:“绯樱,人家陆族长这般舍不得你,难道你就对人家没什么想法?”
唐绯樱:“我该有什么想法?”
李璧月:“比如说,邀请陆族长一起到长安去。”
唐绯樱的目光刹那间似乎点亮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道:“姐姐,男人都一个样,我没什么舍不得的。我听说,长安五陵少年,一个赛一个的少年风流。再说了,他这边刚刚稳定下来,怎么可能抛下乌夷族的事跟着我一起去长安啊。”
李璧月:“你都没问过,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啊。”
唐绯樱理所当然道:“他愿意也没用啊,我和他本来就是露水姻缘,他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李璧月:……
她心想,夏思槐说的没错,爱上唐绯樱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子,几天前亲手编织长命缕送礼物,转眼就可抛至一旁,刚才还蜜里调油、难舍难分,转头已经想着另结新欢,这位陆族长确实有那么一点可怜。
她叹息一声:“你在这儿等着。”
李璧月转身,往陆少霖那辆马车走去。
陆少霖迎了上来:“李府主,难道还有事情要交代?”
李璧月上了马车,道:“陆族长,我确实有事和你商议,能否上来说话?”
陆少霖不明所以,还是上了车:“李府主,什么事?”
李璧月微微而笑:“陆族长,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前往长安?”
陆少霖“呀”了一声,吃惊地看着李璧月,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出这个建议。
“以我看来,陆族长你最少有三个不得不去长安的理由。”李璧月侃侃而谈:“第一,乌夷族的乱局平定,陆族长你在其中也是有贡献的。如今太子监国,陆族长进京朝贡,太子殿下欢喜之下,必有封赏,这也有利于中原与乌夷族的和平。”
陆少霖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一个双赢的提议,“那第二呢?”
李璧月似笑非笑,“第二嘛,陆族长与我们承剑府的唐绯樱已有肌肤之亲,若是始乱之,而终弃之,可不是君子的行径。”
陆少霖苍白的脸庞露出窘迫的神色:“李府主,并非陆少霖始乱终弃,是唐姑娘……唉……”他无奈道:“或许唐姑娘这颗心并不再我身上,我只是她西南之行的调剂而已。而且我的身体也并不好,也活不了多久,此生注定与她只是一段露水姻缘而已。”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转为怅惘。
李璧月:“你的身体……是因为中毒?”
陆少霖:“是。”
李璧月:“那不知陆族长的生命还有多久?”
陆少霖:“巫医说,最少三个月,最多半年。”
李璧月:“既然如此,陆族长便更不得不去长安了。药王谷的谷主叶衣霜最擅长解毒,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在长安。如果是她,或许便能彻底解了陆族长体内的毒。”
“李府主,你说的是真的吗?”
陆少霖的心脏无可抑制的突突直跳,他今年不过二十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却被早早的判了死刑,只能一日复一日等待着生命的终结,甚至不敢去追逐自己爱的人。他不甘心,也不得不屈从于上天安排的命运。
如果有人告诉他,他还可以活下去。
李璧月直视着他,认真道:“当然是真的,你看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严肃如承剑府主确实不会开玩笑,陆少霖几乎是立刻就做好了决定:“那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去长安。”
李璧月悠然笑道:“陆族长不要答应得这么快,我还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