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布鲁斯面对再棘手的场面都能够较好的处理自己的情绪,不会明显的表现出来,尤其是在使用他“公众身份”的时候。
但今天不太一样。
今天的情况特别尴尬。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继续留在这里,把哈维从那堆混乱的情绪和念头里劝回现实。
然而,同时又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在脑海里盘旋——渴望离开这,渴望能干脆一拳把哈维打晕,拖上车带走……
有些时候,他也不必完全遵从每一个当事人的意志,对吧?
特别是当这个人想的是——
布鲁斯陷入沉默。
讲真的,在从约翰口中了解到“自己”和哈维、猫女的那些过往之后,他就意识到想要说服哈维肯定会有难度,但他从没想到会是。。。。。。这种难度。
是的,他不仅知道哈维在想什么,还知道的一清二楚。
从刚刚接触对方的一瞬间起,那吵吵闹闹的心声就在他的耳边盘旋,因为此前的教训,他当时就有了某种不妙的预感,简单的两句试探下来,起初还是比较正常的念头在提到“赛琳娜”、“报复”之后……
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什么叫做——“我要把当年你对赛琳娜做的,原封不动的在你身上试一遍?”
什么叫做——“那天不仅仅是在因为赛琳娜而痛苦,更因为自己喜欢的人睡了另一个喜欢的人,所以接受不了?”
还有到底什么是——“应该让布鲁斯尝尝自尊被践踏的感觉,我应该掐住他的脖子,扣住他的喉结,支配他,看着那张脸因为*感流泪,祈求,再逼问他——到底什么才算朋友?”
……Fuck。
浑身上下仿佛有蚂蚁在爬。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真的太过头了,以至于即使他明知道这并不是全然针对他本人的想象,但他的拳头依旧在隐隐发痒。
布鲁斯忍了又忍,忍了又忍,不断告诫自己不能与患有严重人格分裂的病人计较,况且,哈维是“自己”的朋友,“自己”曾暗中找人照顾他,为了修复他的脸找过极富盛名的外科圣手,现在理应替这个世界的“自己”保护他。
……冷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将额角暴起的青筋压制了回去,松开了搭在哈维肩膀上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呼唤道:
“哈维?”
高个男人猛地看了过来。
“布鲁斯,”他眼神飘忽,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尴尬,“我并不想让你看到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但是——”
(没事的,他不可能知道那家伙刚刚到底在说什么,我的阻拦足够及时……)
“我明白,”布鲁斯缓缓说道,“放松,好吗?你需要控制自己。”
“对,对,”哈维点了点头,但刻意错开了目光,“刚刚那些,我是说……别在意他说了什么,其中没有几句和实际情况……呃……对得上的。”
就在这时,一个更低沉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谎话。)
哈维的肩膀瞬间绷紧,他在心里急切的反驳:
(我没有,那是你影响我的,我从没想过那样对他。)
更低沉的那个声音说:
(怯懦。)
(你从不敢承认——那些想法不是我给的,而是你自己的东西,你心里早就放着它们,只是你不敢看而已。)
哈维猛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