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是真委屈了,半蹲着趴在床边,欲哭无泪,“你真的嫌弃我了,应星哥,难道真的是新不如旧了吗?”
应星看着景元这手感不错的蓬松白发,动了动手指没忍住摸上去,“没有,究竟是谁自持长大了要有个人形象了,现在反而来倒打一耙?”
还是很可爱的,应星暗自道。
“行了,你哪次离家出走去找我,我们不是挤一张床上睡,要是嫌弃你,早就把你丢下去了。”
相识之初,应星还是个小小的工匠,宿舍只是个单间,里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和机械,除了床和桌子简直无处下脚,多亏应星爱干净,专门做了个清扫机器人,否则真的要变成鼠窝了。
景元闻言也想起久远的记忆,“屋子里摆满了工具、书籍和组装的设备,我那时候好奇的紧,天天去找你,你嫌我烦每次都组装小玩具扔给我玩。”他当时正是什么都好奇地时候,更何况是看起来就很酷的机械。应星的屋子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大宝库,恨不得什么都摸一摸。
“唔,现在想起来还是挺怀念的。”
景元翻找衣柜拿出一身便服,“虽然我穿过,但这是已经洗干净的,应星哥应该不会介意吧。”
应星接过,“这有什么可介意的。”
这是一件月白色的常服,竹叶刺绣从肩膀蔓延而下,袖口同样绣着几片竹叶。
见应星确实没什么抵触,景元带他去浴室,进去之前他嘱咐,“虽然药膏凝固后防水,但淋久了难免溶解,应星哥快些出来,莫要淋到伤口。”
应星点头。
等两人洗漱完,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亥时。
疲惫的两人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景元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梦中人穿过长廊,一只小团雀飞过来,只见自己抬起手,小雀稳稳飞到指尖,梦中人熟练的把团雀放到头发上,推开卧室门进入。
卧室内的摆设很熟悉,只不过桌子边多了一个架子。
视线跟随着雀儿在卧室游走直到它飞到架子上梳理羽毛,阳光正好,景元坐在案前打开手上书籍模样的东西。
是加密后的文字,入目第一行字的意思便是——化龙妙法。
梦境开始不稳,景元隐隐约约听到自己喃喃自语,“丹鼎司上层终于清洗了一遍,灵砂司鼎可借此找出药王残党。持明族还没有放弃化龙妙法的研究,但如今##血肉竟然还有保留,他们究竟割了多少肉?”
他耳边泛起一声仿若呜咽般的长鸣。
对方攥着笔记本的手隐隐发颤,“涛然已死,白露终于有了成为龙尊的决心,这些龙师太麻烦了。”沉默良久,那些纷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景元醒来,双眸含恨,听到耳边的呼吸声他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眼中的血腥气渐渐散去。
景元轻轻爬起来,跪坐在床上怔怔盯着眼前的人。
现在的应星哥没有经历那些残酷的试验,师父也没有步入魔阴,丹恒也没有因此转世,明明一切都向好发展,他见此却像在看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即碎的美梦。
怕是要好久才能适应了,景元苦笑。
正在熟睡的应星不知道,景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直到外面天色泛白,鸟儿开始啾啾鸣叫。
那时景元才起身装作已经醒来的样子,前去洗漱。
“景元?”应星翻个身打着哈欠也起来了,“你今天起这么早?”明明以前都是赖床到最后一刻。
景元正在努力跟自己的头发做斗争,坐在镜子前他才发现自己头发打结了,难梳的很。
听到话他含糊的应了声,“哥,青簇今天给我们带早餐,你想吃什么?”
应星对食品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按你的来一份。”
“行。”景元用玉兆给青簇发消息,让她多准备了一份。另一份浮羊奶少加糖,等青簇回复没问题,他才放下玉兆,继续跟头发作斗争。
应星都收拾完了,景元都还没梳完一头头发,见状他接过木梳,从底部一点点梳开打结的头发,这才把这只白色长毛猫拯救出来。
“应星哥,你会做小团雀吗?”
“团雀?什么样子的?”
“哎呀,就是经常飞到我头发里的小团雀啊。”景元笑眯眯道,“我想养一只团雀,可团雀的寿命太短了。只能麻烦应星哥了,我想要个毛茸茸的机巧鸟,会飞的那种。”
话刚说完景元就被敲了一记,“这种技巧鸟你可以在网上买,什么款式的都有,还能定制。”
景元委屈,“可哥你就会做,为什么不能给我做一只,我以后买什么好吃的都给你带一份。”
景元刚想把自己挂在应星身上,就见应星食指抵住自己的脑门儿,“打住,景元,你几岁了,还使这么无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