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
明明什么?
心底异样划过,阮柚阖了阖眼皮,太短暂,没能够抓住。
顾烟被艺术团除名了。
这是阮柚未预料的事情。
宁糖说她最近再也没有被欺负了,但对方的那句道歉,没有听见,也没有奢望。金钱、权利仿佛将人无形划分了三六九等。宁糖在圣煜只是无权无势的特招生,她能在学业上大放异彩,却无力抗衡其他。
顾烟找来那天,阮柚正在杂货店外的古树下等顾叙。他们约好一起去看围棋大赛,即使阮柚不太懂,但仍然执拗地想要陪他。
她正低头看自己影子。
倏地,有人叫她名字。
是顾烟,她穿了一身灰色大衣,没化妆,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憔悴。
顾烟走了过来:“是你做的吧。”
“什么?”
阮柚茫然,刚好遇见了当事人,“顾烟,不要忘了和宁糖道歉。”
“我之前就说过,我不会道歉。”
顾烟笑得比哭还难看,“更不用说现在了,阮柚,为什么你什么都有,还要来打乱我的生活?”
阮柚心感莫名,“你想得太多了。”
她不知道顾烟为什么会这么想。
似乎从刚见面,对方就对她有微妙莫名的敌意。
顾烟告诉她,她被艺术团除名了。
“因为什么?”
阮柚顺着问。
顾烟张了张唇,说不出所以然。
阮柚自顾自说,“我猜一定不是因为我。”
她顿了顿,“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但是你不想承认,不愿接受自己的失败,所以想方设法想找个替罪羊。”
很不幸,那个人就是她。
顾烟好似被拆穿心事般,强忍怒意,“你胡说!就是你撺掇着顾叙,他一来观看,我第二天就被除名了!”
阮柚眼瞳安静,心中无甚起伏。
她只说,“不是。”
顾烟:“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阮柚看她。
对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讽刺地嗤了一声,再度抬头说,“你故意接近顾叙,就是为了这一天吧?”顿了顿,“一口一个哥哥,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狐假虎威吧?”
阮柚抿了抿唇。
耐心告罄,心也彻底冷了下来,她干脆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她无意和她耗时间。
顾烟眼睛闪烁怒意,上前一步刚想说些什么,眼前便被什么人拦住。看清来人,她脸色白了白。说到底,该叫哥哥的应该是她。可如今,她望着面前少年冷然的一张脸,心底只剩下了畏惧。
阮柚不知道顾叙是什么时候来的。
也不知道他究竟听了多久。她抿了抿唇,心跳一下子变得有点乱,却听少年先开口,“不久后,官方的信会送到学校。”
“那里才有你想要的答案。”顾烟脸色更白,久违的羞耻感涌上了心头。送到学校,那全校人不都知道了?
但最后离开了,她什么也没说。
现下就只剩下顾叙和阮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