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依到了仅仅只有十几分钟后,孙羽扬便从门外风尘仆仆地进来,神情却是神采奕奕的。
“依依姐?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
他早就嘱咐过服务生小哥,如果看见汤依来了,一定要立刻发信息告知他。
孙羽扬笑嘻嘻地坐在高脚凳上,双手撑在桌面,凑上前问:“今天也不加班啊?”
“嗯哼。”汤依忙着控制手下的酒量,没有抬头。
孙羽扬搜肠刮肚也寻不出个合适的话题,眼神四处游移,试图从周遭环境里抓取一个打破沉默的由头。
忽然他目光一定,下意识就朝汤依的衣领方向探过手去。
“你干什么!”
汤依眼角余光扫见他突然逼近的手掌,心头猛地一悸。
几乎是身体先于思考的反应,她“啪”地一下用力打掉他的手腕,眉头骤然锁紧,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惊怒。
认识她以来,她一直淡淡的,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孙羽扬还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火。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拿掉衣领上的猫毛。。。。。。”
他被她过激的反应吓得一惊,连忙收回手,声音中满是急促与懊悔。
汤依紧绷的肩线这才稍微放松。她冷静下来,沉默地低头看了眼衣领,确实有根黑色的猫毛落在那儿。
她伸手拍了两下,眼神黯淡地向他道歉:“不好意思。”
孙羽扬摆摆手,语气故作轻松,试图打破凝固的气氛。
“你也养猫啊?”
汤依像是丢了魂一般,低声说了句:“帮人养的。”
“帮人”这两个字像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他心里,随即泛起一阵汹涌的不安。
他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冰凉的酒杯壁硌得他掌心生疼。
帮人?
什么人?
汤依这样一个界限分明的人,究竟得是什么样的“别人”,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接下“养猫”这件费心费力又极度亲近的麻烦事?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能狼狈地在心里拼命默念:是许笑笑吧。
对,一定是许笑笑。
她们关系那么好,帮她养猫很合理。
可自欺欺人的劝说压不住他心底的酸涩与恐慌。
他感觉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底烧起来,窜遍全身,烧得他喉咙发紧,胸口又堵又闷,几乎喘不上气。
然而他有什么资格和身份过问呢?
更何况刚才,他无意间冒失的举动已经引得她那样的恐惧和厌恶。
孙羽扬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