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回应着他。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声道:“还疼吗?昨晚吓死我了。”
“不疼了,谢谢你。”
程诺小心地试探着:“你…怀孕,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苦笑:“本想稳定下来再说的,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
“马嘉祺…他昨晚崩溃了,赶过来的时候你还在手术室,他一直在门口瘫坐着,还……”说到这他停顿了几秒,重新对上我的眼睛,继续说:“还重重地打了自己两巴掌。”
我怔住了,多么骄傲的马嘉祺啊,竟也会脆弱无助到这种地步。
低头擦了擦眼泪,我得坚强,他一定不愿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
抬眼看向门口,马嘉祺刚好拎着保温盒走来。
程诺看到马嘉祺,悠悠起身跟我俩告别,随即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出了病房。
马嘉祺把餐盒放到床头,俯身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温声问我:“有没有哪不舒服?”
他真的很憔悴,头发被鸭舌帽压得乱七八糟,眼眶还是很红,苍白的脸色把小胡茬衬得特别明显。
我摇头,跟他示意自己很好,别那么紧张。
他把餐盒里的鲫鱼豆腐汤倒出来,用汤匙舀起,轻轻吹着,而后缓缓递到我嘴边。
我很想好好喝完,让他放心,可没喝几口就恶心得不行,赶紧拉开被角跑去卫生间。
马嘉祺慌乱地放下餐盒,想陪我去卫生间处理,我把他推了出去,把门反锁了起来。
镜子中的自己真的很虚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宽松肥大的病号服一点也不合身,半俯在洗手台,我又想到了孕吐的时候,于是不自觉地摸着肚子,眼泪再次决堤。
马嘉祺就在门外,所以我捂着嘴,控制住哭泣的声音,随手打开了水龙头,试图掩盖住溢满房间的哀伤。
蹲在卫生间的小角落哭了好一会儿,又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哭,他会再次心碎的。
我打开门,紧紧抱着他,极力不让自己哽咽:“嘉祺,我想回去了。”
他抚着我的头发:“不行啊,乖宝得住院,才能好得快。”
“那还要住多久?”
“哥哥待会去问问医生,现在我们先吃点东西,嗯?”
住院那几天,都是马嘉祺亲力亲为地照顾我,给我煮汤,帮我擦拭身子,不断宽慰我。
我休了长假,出院后每天都闷在家里,难免胡思乱想。
虽然马嘉祺把我俩陆续买回的婴儿用品都收起来了,可失去的滋味又怎么容易收拾好呢?
那天,我在阳台晒太阳,马嘉祺在厨房煮汤,门铃响了。
马嘉祺慌张地跑到门口,把我支去了房间,我没有关门,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您的快递,需要帮忙安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