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
盯了一路,没成想还真被她看到一些异样之处。
赵雪梨注意到一个佝偻着腰的老者已经跟了她们一路,他样貌十分普通,混在人群中泯然众人,怕是谁也不会多看,但是雪梨就是惶恐地觉得谁都像是表兄派来的,她不仅警惕着老者,甚至连多次靠近马车的幼童都怀疑着。
在绕路的这半个时辰里,那位老者一直跟在马车后面,这实在是很不对劲的,他年岁大了,又怎么可能跟得上行走中的马车?
赵雪梨的眸光死死盯着老者,发现他走了那么远的路不仅没大喘气,甚至还游刃有余。
她发现这位老者之后,又顺着老者间或抬眼张望的方向发现了另外的人。
赵雪梨只看了一眼,心顿时凉下去大半截。
那藏匿在隐蔽处的黑影,腰上别着双刀,脸上戴着黑色面具,身量极高,一双眼像鹰隼般盯着她们。
赵雪梨手都抖了起来,她连忙靠近车门处,小声对外道:“了慧大师!我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她将自己的发现都一一说了出来。
了慧手中动作一顿,但是驱赶马车的动作却是没停。
陆署令猫着身子进了车内,凝着脸色道:“这也太快了些,他们怎么发现的?”
赵雪梨更是不知道,她有些急了,急中生出了巧智,商议道:“我们需得分开走,我可以掩护娘亲,你们先跑。”
陆署令并不赞同,“你被抓回侯府后,裴靖安定会拿你的性命威胁姜依,到头来还是前功尽弃。”
赵雪梨摇了摇头,“我我应当是死不了的。”
陆署令不解地瞪眼:“你当自己是谁?会让裴靖安手下留情?他虽不至于伤你性命,但剁只手送出来威胁姜依定然能干得出来。”
赵雪梨打了个哆嗦,她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即使被抓了回去,表兄也是会护着她的。
但表兄真会为了她忤逆自己的父亲吗?
她逃跑出来,表兄一定会生她的气,会不会再搭理她都难说,护着她似乎不太可能。
陆署令又说:“分开逃走是个好法子,可以分散他们的人马,不至于一窝蜂地被对方轻轻松松捉了。”
他说完这话,也不问雪梨意见,就自顾自出去与了慧商议了。
约莫片刻钟后,马车在一处人来人往的成衣铺子前停下。
赵雪梨掩面下了车,了慧又将姜依抱进了铺子里。
他们甫一进去,因为抱着个人而引得了些异样视线,但了慧一路视若无睹,而是熟门熟路上了二楼。
赵雪梨紧紧跟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陆署令同她解释道:“这是宋氏产业,你稍后换了衣裳,坐另外的马车逃走。”
赵雪梨不安地问:“那我娘呢?”
陆署令却说:“你不用担心姜依,宋则的这些下人定然会拼死送走她的,但却不一定会护得住你。”
赵雪梨僵住,隐隐绰绰明白了慧要做什么了。
她嘴唇翕合数下,却有些失声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署令又说:“会有人马护着你离开,但若实在不幸被抓住了,望你撑住一段时日,我们会想法子来救的。”
这与雪梨方才所言不是并无区别吗?
看来了慧亦是别无他法了。
可赵雪梨看着陆署令,心里忽然浮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也不知宋家下人会不会为了让姜依没有后顾之忧而杀掉自己?
这个可能性是极其大的,她死后,姜依再无任何顾忌,甚至会因为此事彻底恨上淮北侯,宋则不仅抱得了美人归,这个美人还与前夫有了杀子之仇,再无任何破镜重圆的可能,简直是一箭双雕,一本万利。
但凡是心狠手辣一些的人都会这样做的。
宋则又怎么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好几会呢?
甚至更阴暗一些得猜想,会不会就是他故意引来了裴靖安的人,逼着她与娘亲分开逃跑,好寻机杀她?
雪梨惊出一身冷汗,忽然觉得之前她在明湖落水,宋晏辞杀她一事,其中许是就有宋则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