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待机会,婚礼倒计时仅有十个小时了,我被迫穿上繁重的婚纱,只觉得四肢都被束缚,像茧蛹困住了我的未来。凭什么?我要因为他所谓的爱而留下,真是个自私鬼。
好恶心,我无法接受。
我望向门外仍尽职尽责看守我的管家,不由得生出怨恨来,嘴唇被咬破出血,铁锈味将思绪拉回我深知我的机会只有一次,于是我冷静的走到那个管家面前,他微微躬身表情里找不出错的尊敬,我将一个丝绒盒子放在他的手心。
那个管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在等待我说话。
“你立刻马上去把这个东西交给莫尔,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你竟然被莫尔派来监视我,那么就证明他一定很信任你吧?我只能相信你。”
那个管家锐利的目光扫过我,仿佛能够洞悉我内心的想法般,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话。
“抱歉小姐,我听从少爷的命令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您,恕我无法执行。”
我故作恼怒的模样,决定搬出这个未婚妻的身份来狐假虎威,毕竟这是当下最好脱身的办法。
“我别忘记了,我是西尔弗家未来的女主人,不是吗?你现在得罪我,那么以后也别想好过了,况且这个宅子里那么多人,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他没想到我会突如其来用这个身份来威胁他,表情登时冷了下去,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在僵持了半分钟后他妥协了,将盒子接过转身离去。
我确保他的身影隐没在走廊尽头后,趁着还没有来得及替岗的人提起裙摆就往我曾在脑海里设想过无数次的逃离路线跑去。
我好歹是在西尔弗家待过五年的人,借着记忆里那些隐秘小路,绕开所有人的视角向外疯狂跑去。
鞋子因为跟太高妨碍跑步给我早就脱了,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凹凸不平的碎石磨破了脚底引起一阵刺痛,但我知道现在无论如何绝对都不能停下脚步。
我要离开!我要走!
直到距离越来越接近我所期望的终点,那个管家如同鬼魅一般提前到达了那里,他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早就知晓我的行动,手里面拿着的则是那个空荡荡的丝绒盒。
一切仿佛都在嘲弄我的不自量力。
但我偏不!我在管家制止的话中仍在不断的往前走,他的身上又爆发出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超脱常理的东西,那些东西沉甸甸地涌进胸腔之中,抓住了我的理智,侵蚀着那些近在眼前的期盼、未来。
眼泪不受控地淌出来,流进泥土里,世界被模糊扭曲起来,像是细长的鬼影捅进喉咙,让我下意识反胃起来。
我是什么?
我忘记了关于十二岁之前的所有事“伊莉安”这个名字是特蕾莎给的,这份看似平静的生活是西尔弗家施舍的。
那么我如果连“过去”都可以是一片任人涂抹的空白,那现在和未来,凭什么不能是?今天他们可以给我穿上婚纱,明天他们就能给我刻上墓碑送进棺材。
那我呢?我想要的什么?所追寻的又是什么,我渴望阳光,渴望微风,想要触碰蓝天,亲吻海洋,是这个世界的心跳,我所寻找的永远不是过往,而是未来和人生。
我是我自己的自由。
所以我要逃。
我不要、不要留在这里!
身体里的疼痛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沸腾的血液里所蕴含着势如破竹的力量,一点一点将懦弱退散。
我的记忆似乎告诉了我这是什么东西。
想起了关于念能力方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