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生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告诫:“你身怀“虚天塔’之事,虽极为隐秘,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等先天灵宝,一旦消息稍有泄露,必将引来滔天祸患。有此金猊守护在你身侧,为父方能稍安心一二。
听到“虚天塔”三字,傅永靖脸上的嬉笑之色彻底收敛,变得严肃起来。他深知父亲所言非虚,那件意外认主的先天灵宝既是天大的机缘,也是悬顶之剑。他重重点头:“孩儿明白!多谢父亲为孩儿筹谋!”
“恩,”傅长生颔首,“现在,我便助你与此兽订立主仆契约。它虽虚弱,但境界远高于你,不可大意。”
傅永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紧张,神色变得专注起来。他按照父亲的指引,逼出一滴心头精血,混合自身神识,开始勾勒玄奥的契约符文。
傅长生在一旁护法,指尖弹出一道混沌之气,悄然压制住金猊本能的反抗意识,并引导着傅永靖的契约之力融入其妖魂内核。
过程颇为缓慢,傅永靖额角渗出细汗,但他性格中的乐观与聪明此刻化为了坚韧与耐心,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契约的进行。
终于,足足一个时辰后,那枚血色契约符文彻底没入金猊眉心,消失不见。一股清淅的心神联系,在傅永靖与沉睡的金猊之间创建起来。
“成功了!”傅永靖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疲惫却兴奋的笑容。他能感觉到,自己一个念头便能决定这头强大异兽的生死。
然而,就在契约彻底完成的刹那异变突生!
傅永靖丹田气海深处,那尊一直静静悬浮、只是被动提供炼器加持和微弱空间波动的虚天塔,忽然自主地轻微震颤起来!塔身表面那些原本黯淡模糊的符文骤然亮起,散发出古老而玄妙的光芒。
一股吸力自塔中传出,通过傅永靖的身体,直接作用在了刚刚与他创建契约的金猊身上!
“恩?”傅长生眸光一凝,却并未阻止,只是仔细感知着这股奇特的波动。
下一刻,在傅永靖惊愕的目光中,地上那庞大的金猊身躯竟然化作一道流光,被直接吸入了他的丹田,没入了虚天塔内!
“这——怎么回事?”傅永靖吓了一跳,连忙内视丹田。
只见虚天塔第一层内,空间远比外界看起来广阔。
金猊庞大的身躯正安静地趴伏在塔内中央,周身被一层薄薄的、乳白色的氤氲之气所笼罩。那白气仿佛拥有奇效,金猊原本因被镇压抹印而有些萎靡的气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壮大,甚至其血脉深处那丝上古异种的气息,都似乎变得更加活跃精纯了一些!
更奇妙的是。
傅永靖能感觉到,通过虚天塔,他与金猊的心神联系变得更加清淅、紧密,仿佛无需言语,就能完美地理解彼此的意图。他甚至能感觉到金猊传来的一丝舒适、依赖的情绪。
“虚天塔——竟然还能容纳灵宠?而且——似乎对灵宠有极大的滋养增幅之效?!”傅永靖猛地睁开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傅长生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嘴角露出笑意:“先天灵宝,果然玄妙非凡。此功能于你而言,再合适不过。不仅便于隐藏金猊的存在,更能加速其成长恢复,未来或能助它血脉返祖,成为你更强大的臂助。”
“太好了!”傅永靖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
傅长生眼中却带着笑意:“好了,既已认主,便回去好好熟悉与金猊的配合,也多加感悟虚天塔的新功能。切记,塔与兽之事,绝不可对外人提起分毫。”
“知道知道!父亲放心,我嘴巴最严了!”傅永靖拍着胸脯保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已经完全沉浸在获得新宝贝和新伙伴的喜悦之中,对着傅长生行了个礼,便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密室,看样子是急着回去研究他的虚天塔和金猊了。
傅长生看着儿子欢脱的背影,轻笑一声。
同时再次发出一张传讯玉符。”—””
阵法堂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石粉屑与阵纹解析时特有的灵能气息。傅青宣一身素净的阵法师袍,正站在一方巨大的沙盘前,指尖灵光点点,为台下几位“礼”字辈的年轻族人讲解着一个复杂的三阶困阵变化。
她声音清淅,条理分明,虽年纪不大,却已隐隐有了几分沉稳的气度。
就在这时,一道微光悄无声息地穿过阵法堂的防护光幕,精准地悬停在她面前—那是一枚散发着淡淡威压的传讯玉符,符上一个小小的“祖”字,彰显著其不容置疑的来源。
授课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礼”字辈的少年少女们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傅青宣微微一怔,看清玉符的样式后,清澈的眸子里瞬间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随即被巨大的受宠若惊所取代。
祖父——神话般高高在上、几乎只存在于家族传说和父母敬畏言语中的祖父傅长生,竟然亲自传讯给她?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地对着台下族人道:“今日讲解暂且到此,诸位自行领悟方才所讲的阵眼变化之道。“
她目光转向台下一位眼神灵动的少年:“礼轩,你代为兄姊们解答后续疑问。”
那名叫傅礼轩的少年见状立刻机灵地应道:“是,宣姑姑放心!”
傅青宣这才伸手接过那枚沉甸甸的玉符,神识微微一探,里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速来家主府密室。”
没有缘由,没有多馀的字眼,却带着一种不容迟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