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车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腰间的木牌上。
东方景明看向昭和:“漠北部族的首领性子野,说不定会故意刁难,公主紧张吗?”
“为何要紧张?”昭和骄傲的抬起下巴:“他们若是敢造次,本公主必好好惩治他们一番,倒是景明哥哥你,要不稍微放松一些?衣服都抓皱了。”
“”
东方景明悄然松开衣服,只觉丢脸丢大了。
窘迫间,忽然尘土飞扬,边疆十二部的首领在烟尘中显露了身形。
虽说都是首领,但也有领头羊。
近年来巴尔图部的势力飞速崛起,其他十一部都以其为尊。
目光扫过去,为首的巴尔图首领耶律臧身材魁梧,眼神看起来就像鹰隼,当其扫过马车时,里面满是审视。
“公主殿下,金安!”耶律臧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语气算不上恭敬,“听说大乾今年闹完饥荒,又闹水患,今时这日子还好吗?”
昭和端好身份:“可汗若是想知道大乾的日子好不好过,不如先尝尝我们的新收成。”
话音刚落,内侍就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盘子里放着几块热气腾腾的蒸红薯,外皮剥得干干净净,露出金黄软糯的果肉,还带着淡淡的甜香。
耶律臧愣了愣,显然没见过这种作物。
他犹豫着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意瞬间在舌尖散开,比草原上的奶糖还要绵密。
他猛地睁大眼睛:“这是什么?竟有这么甜的粮食?”
“这是红薯,”东方景明笑着解释,“冬日里能当粮,平日里能当菜。”
耶律臧的眸光微变。
看来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有误,大乾根本没有收到天灾的影响。
不过没关系,还有人祸不是吗。
耶律臧惊讶的赞叹了新作物,便随着二人进宫了。
朝贡宴上,无人提“边疆摩擦”一事,反而左一句右一句全都在问新作物。
东方景明自然不可能傻到倾囊相授,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内容。
宴散后,霍骁刚回到明华殿,就见一个穿着王府服饰的小厮候在门口,手里捧着烫金的请柬。
“陛下,夫人让小的来送请柬,说中秋佳节时想请东方侍中一家到王府吃顿晚饭,正好避开中午的宫宴,就算做家宴。”小厮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夫人还说,陛下也要来。”
霍骁接过请柬,笑着递给东方景明:“中秋团圆,一家人做在一起吃个晚饭倒也不错,你觉得呢?”
东方景明捏着请柬,心下忍不住紧张。
虽然他和霍骁的事,双方长辈都已知晓,但始终没有好好的见上一面。
光是想想苏云娘得知消息后会有多紧张,他就觉得手心发烫。
果然,当晚东方府就热闹起来。
苏云娘翻出了压在箱底的月白锦缎,在东方景明身上比来比去。
“这件衣服好,领口绣的暗纹雅致,衬得你脸色亮堂,娘娘见了肯定喜欢。”又转头对东方远航说,“你到时也别穿这件衣服了,我着人给你新做一身藏青色的新衣,显得精神一些。”
东方远航笑着点头,却悄悄拉过东方景明,递给他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江南的新茶,你带给娘娘,就说是咱们的一点心意。娘娘是陛下的母亲,却不摆架子,这样的长辈,当好好敬重。”
东方景明接过盒子,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父母这是在为他高兴,也在为他撑腰——他们从未反对过他和霍骁的事,只盼着他能过得安稳
中秋那日,王府的马车停在东方府门口时,苏云娘还在给东方景明整理衣襟。
东方景明有些哭笑不得:“娘,不用这么仔细,他们不会怪罪的。”
“那可不行,礼数不能少。”苏云娘拍了拍他的肩,看着霍骁走进来,她和东方远航连忙笑着迎上去,却不谄媚。
东方远航:“陛下亲自来接,实在是受宠若惊。”
霍骁语气温和:“伯父不必多礼,今日就是家宴,像寻常人家一样便好,不用拘着规矩。”
想想眼前之人把自己的给拐跑了,东方远航一下就有了底气,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