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霍骁点头:“好。”
他们赶到善德堂的时候,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该来的不该来的陆陆续续的全都来了。
走到床边,盯着善帝的尸体看了一会儿,霍骁才吩咐道:“何有全,传朕旨意——太上皇驾崩,举国哀悼,国丧三日,朕将亲自为太上皇守孝三年,不办红事不办喜事。让礼部即刻筹备丧仪,不得有误。”
“是,老奴遵旨!”何有全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没想到善帝会走得这么突然。
东方景明走到霍骁身边,在宽大衣袖的遮盖下,轻握住他的手——掌心一片冰凉,没有半分温度。
即便霍骁与善帝之间没有多少父子情分,甚至充满算计与仇恨,但此刻面对至亲的离世,终究还是会有波澜。
“别硬撑着。”东方景明低声说,“你要是……”
“我没事。”霍骁打断他,反手握紧他的手,眼底的冷意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暖意,“我从没把他当作过父亲,如今他走了,对大乾,对我,都是解脱。”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真正浪头怕是才来,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上辈子,大乾覆灭了善帝都没死,这才有机会写下那本误人子弟的史书。
这辈子,善帝早早死亡,与历史轨迹截然不同,谁也不知道他的死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故。
东方景明神色凝重,刚想说话,殿外突然传来何有全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陛下,祥宁宫来人了,说太后听闻太上皇驾崩,悲痛过度,晕过去了!”
霍骁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走,我们去看看‘悲痛过度’的太后。”
第65章庆幸
太后哪里是悲痛过度晕过去的,分明是气晕过去的。
她本以为只要等项擎离开京都再行动,一切就会顺利起来。
可谁曾想善帝那个老东西竟然这么不争气,她不过是用了一点儿千机引,他竟然就一命呜呼了。
这下别说借着善帝病重的由头来逼霍骁封后了,之后怕是都没有办法再提这件事了。
守孝三年合情合理,再加上她又在此事中,以“孝道”为借口压过霍骁,若此时再提封后娶妃一事,就自相矛盾了。
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他呢?
太后正倚在软榻上按着眉心思考,宫人忽然跑进来汇报了。
“太后娘娘,陛下听闻您晕倒,前来探望。”
太后不想见霍骁那副得意的样子,她挥了挥手:“告诉皇帝,哀家已经没事了,现在想休息了,叫他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得早朝呢。”
“是。”
宫人应下,将话原封不动的带给霍骁。
反正霍骁也只是过来走个过场,所以太后不想见他倒也合了他的心意,于是霍骁道:“那朕就回去了,帮朕转告母后,朕时刻惦念着她的身体,一定要注意凤体安康。”
“是。”
帮太后传完话,宫人又帮霍骁传话。
听完这句话,太后只给予了三个字的评价:“假惺惺。”
评价完,太后朝贴身伺候的嬷嬷伸出手去:“哀家乏了,抚哀家去休息吧。”
嬷嬷立即接住太后的手,扶着她去就寝。
寝殿内看起来一切正常,可当嬷嬷将被子展开的时候,一封信掉在了床上。
嬷嬷立即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反应极快,伸手:“拿来给哀家。”
嬷嬷照做。
既然这封信是塞在她床榻间的,而非随意摆放,那就证明写信之人只想让她看见这封信。
太后仔细将信打开,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太后圣安——】
【臣今日写此信,是想以肺腑之言寻求合作。】
【今大乾动荡不安,新帝登基以来又蔑视祖制,宠信商贾,若长此以往,宗室必将离心、百姓必惶惶不安,大乾百年基业更是难逃毁于一旦之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