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傍晚俩人踏着斜阳慢悠悠走回家,进门时还有说有笑的。
赵惜粟提着东西先一步进里间。难得有得空闲,今日上成衣铺给自己和陈峤各买了套新衣裳。快八月十五了,不知胡里的灯会和京城里的有何不同,到时侯得穿着新裙子出去逛逛。
拉开衣柜底下的抽屉,赵惜粟便发觉不对劲。她分明记得放在上层的不是这个颜色的衣服。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惜粟回头。
“你今天帮我收拾衣服了吗?”
“家里进人了。”
陈峤方才拎着采买的东西搁在灶台上,转头就看见角落处被蹭上了什么东西,用手擦过发现是泥土。抬头看向灶台前的窗户时心生疑惑,出门前他是关了窗的,怎的现在大开着。
倾身向前一看,窗沿处豁然一个脚印,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
事此,陈峤慌忙走进里间,没想到赵惜粟这也发现痕迹。
二人将家里的东西重新清点一番,又把衣柜上上下下都翻找一遍,幸好那十两没丢。
“还好没丢东西。”陈峤顿时放下心来。
“不,丢了的。”赵惜粟语气冷静,蹲在地上抬头看向陈峤,“你还记得咱们刚来时我捡到的那块红布吗?不见了。”
对方算准时机,趁着她二人不在家翻窗进来,啥也不偷,单单偷走一块平平无奇的红布,着实蹊跷。
“村里任谁都知道咱家一穷二白的,谁会没事跑咱这偷东西。”最后还只偷走一块布。
陈峤突然想起一开始见到的男人,“会不会是他?”
他这么一说,赵惜粟也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每回撞见她都一脸心虚地不敢直面她,之前赵惜粟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地胆小。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没有证据。
对方偷一块红布看着奇怪,赵惜粟追着人家要一块不属于她的红布更是无厘头。
若是直接了当找人对峙,不仅处于下风,还容易暴露身份。
最后二人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
从爱看都朝礼法的南诏人到偷红布的男人,胡里的谜团愈来愈多了。
第二日出门时赵惜粟叮嘱陈峤记得把门窗都锁后,虽说对方昨天没偷走银两,但万一小偷二度光临呢!
“等会儿去地里的时候,记得探探口风。”赵惜粟将他拉近,凑在耳旁低语。
在外人看起来就像对儿难舍难分的情人,路过打算去田里干活的婶子看了,扯着嗓子打趣儿她们。
赵惜粟干脆将计就计,一把挽过陈峤,笑脸嘻嘻地应下。
“婶子莫要说出来嘛,不然我家夫郎又要羞红脸了。”
话音刚落,陈峤果真红了耳朵。赵惜粟见了也不得不感慨,这仁兄居然比她还会演。
眼看时辰不早,跟人打完招呼后赵惜粟加快脚步朝镇上方向跑去。
“诶,你家夫郎今日不给你送午食啊。”
小刘杵在柜台前同赵惜粟聊天。先前午食他都是进里间和梁巷坐一起,赵惜粟觉着麻烦直接在外头吃。
这几日梁巷心情不好,面色差得很。小刘怕自己不经意间惹了东家生气,识趣儿地跑外头来烦赵惜粟。
“他也要干活的,哪像你啊。”她对小刘没意见,但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劲儿劲儿的模样,平日里有事没事就想刺他两句。
最有趣的便是小刘回回都中招,屡试不爽。这次也被刺得怒火眼中烧,若不是还有房梁在,他多半得气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