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恩羡有心留沈濯和楚葳蕤用晚膳,沈濯怕两人显得太过亲近,多番推脱,赶在晚膳前告辞离开。
冯夫人将楚葳蕤从后宅送过来,与冯恩羡一道目送他们。
冯恩羡问:“与楚家姑娘相处得如何?”
一提这个冯夫人竹筒倒豆子似的——“你别说!要不是蕊蕊和沈濯是一对,我还真想替远儿纳了做侧室也好。”
冯恩羡突然头大:“以后切莫再提!虽是商户之女,楚老爷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个姑娘,定然宝贝。便不是沈濯之妻,你去提也是讨嫌。况且我看,沈濯分明对她有意。”
冯夫人正摆着手数楚葳蕤的优点,从样貌出众到性格亲和,刚数到好生养,听到最后一句,瞪大了眼。
“什么?沈大哥以前可是从二品的官员,沈濯什么姑娘没见过。要不是沈家败落,沈濯的品貌才学,如今娶个县主也不是不可能啊。”
冯恩羡摇摇头,想要反驳,想到自己岳父也是三朝元老,咽下想说的话。
冯夫人还在感慨沈濯命途多舛,大好儿郎竟然成了赘婿。
“命途多舛的赘婿”沈濯看着眼前的食盒,瞪大了眼。
沈濯向楚葳蕤确认:“你说这些菜,是谁做的?”
秋实冬青一人拎着一个食盒,正往八仙桌上菜。
楚葳蕤站在几人身后,肯定道:“我亲手做的。”
秋实刚把锅包肉和奶皮子放下,沈濯的心跳忽然加速。
她果然爱惨了我!
“婚宴时间紧张,这两道菜没来得及研究出来,今天算是补给你吧。”
沈濯声音有些颤抖,问:“你特意做这两道菜,只是因为我想吃?”
既然沈濯心里有人,楚葳蕤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是因为你说过想吃,而我,答应了你。”
沈濯恍然:那便是了。这番说辞应当是欲盖弥彰。
楚葳蕤见沈濯挑眉,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其余人已经将澄心堂今日的晚膳摆开,酱牛肉、清蒸鲈鱼、炒青菜和米饭。
沈濯回忆从前打过交道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遵循“君子远庖厨”的圣言。
春桃夏竹倒是习惯了,她们家小姐做事一向随心,做饭而已嘛,她们都吃过的。
楚葳蕤突然想到做饭,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将奶皮子和锅包肉加入至味楼的新菜单。
她凭着前世的记忆复刻出自己印象中的口味,但也得沈濯这个古代北方人品评看看味道正不正宗,同时也要春夏秋冬这几个当地人尝尝口味是否需要改良。
至于酱牛肉和清蒸鲈鱼,那些都是附带的,纯粹是她技痒。
酱牛肉只要调味不出大错、腌制和炖煮时间足够长,决计难吃不了。清蒸鲈鱼把握好时长,淋上酱油,再将热油泼到葱丝上激发香味,做成普通家常口味容易得很。炒青菜调料只需要蒜、盐和少许糖,更是有手就行。
楚葳蕤先尝了一筷子酱牛肉,咸淡适宜、肉质软烂,心中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抬眼一看,锅包肉没了半盘。
楚葳蕤:?
她下意识看向春桃,果然见春桃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儿。
楚葳蕤以眼神示意:明天单独再给你们做哈。
“等等。”楚葳蕤一筷子按在最后一块锅包肉上。
便是这么夸张的进食速度,沈濯嘴角没有沾到油,气质仍是斯文的。
他咽下食物,有些许不好意思,“抱歉,忘了你还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