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末尾,画了一只展翅的信鸽,脚上绑着竹筒。
阿萤捧信良久,忽然笑了。
那是第一次,有人用如此严厉又温柔的方式,告诉她??你值得被要求更高。
“我要回信。”
她说,“请备好特制防水油纸,再送一套微型凿刻工具来。
我要亲手画图。”
孙七郎重重点头:“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城主府西厢密室。
杨城主正俯身查看一幅新绘的地下结构图,其上红线交错,标注着近十日发现的七处隐秘通道。
陈惟宽立于侧旁,神色凝重。
“全是对称布局。”
陈惟道,“以城隍庙为轴心,呈蛛网放射状,深度均在五至八尺之间,部分段落铺设有隔音木板,明显是为了隐蔽行军。”
“不是马匪能做到的。”
杨城主缓缓道,“这是正规军工程队的手笔。
而且……”
他指尖点向一处节点,“这里,距离府衙地牢仅二十丈。
他们想劫狱?”
“不。”
陈惟摇头,“熊影姬已被判终身监禁,流放孤岛。
除非……有人还想救她?”
空气骤然一冷。
两人同时想到一人??李昭临死前嘶吼的话语:“你们永远不懂!
有些债,必须用整座城来还!”
“查。”
杨城主沉声道,“所有曾参与三十年前城建的老匠人,无论生死,都要排查亲属关系。
另外,通知沿海哨所加强巡逻,任何靠近石堡的船只,格杀勿论。”
“是。”
陈惟欲退。
“等等。”
杨城主忽而抬手,“你说……熊影姬真的完全不知情吗?她和李家,会不会早有牵连?”
陈惟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但我记得一件事??三年前丰安庄暴乱,她冒死护住讲学堂那批孤儿时,口中念的,是一首童谣。
而那首童谣……是陇右边境才有的古调,正是李承渊故乡的民谣。”
杨城主瞳孔微缩。
“你是说……她可能认识李昭?甚至……曾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或许。”
陈惟低声道,“但她后来停手了。
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她看见了别的东西??比如,孩子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