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了。医院里很安静,走廊里的偶有护士推行治疗车的声音。
娜塔莉在治疗床上睡着了。她今天看到深月的时候就眼圈一红,很是隐忍了一番情绪,没说什么就帮深月擦洗了一下还灰扑扑的脸颊和头发,还换了一件舒适的毛绒睡衣。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能久留,先一步离开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需要回去汇报□□的事情,伊达航则在娜塔莉到之后安排了一些事宜后也离开了。
深月仍然无法入睡,不仅是伤口和血继病翻腾的难受,也在思考,虽然白天大家都没有明说,但主管人的背后必定还有人,他是如何联系到杀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背后。
白天看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神情,他们分明是有所猜测却没有说出来,和他们隐姓埋名去的地方有关系吗?
黑发女子无声坐起,穿上外用鞋和外套,悄无声息地走出了病房门。
缓慢走到医院的中心花园处的石椅坐下,背后是移栽的小树林,夜风带来丝丝的凉意,云层重重叠叠遮盖了月色,树影摇曳在她身前。
深月今天还是有点失控了,突如其来的刺杀和爆炸,久别重逢的他们,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不然也不会在他们的诱导下说出那些话。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那种气息,深月实在是太熟悉了,必定是浸淫在黑暗里有一段时间。
手上的茧子,站立的姿态,以及和那个杀手搏斗时候的格斗技巧,和松田萩原他们在警校培训后的身手区别太大了。
想起他们曾经的语意不详和后面的销声匿迹,估计是在执行特殊潜入任务吧。
深月垂眸看着自己衣袖下细瘦苍白的手指,即使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还是冰凉刺骨。
随着年龄增长,血继病的侵蚀会越来越严重,即使不透支自己去战斗,她又能支撑多久呢,而且在病床上度过最后的时间也并不是她的意愿。
背后那个视线已经盯着深月很久,她叹了口气,“出来吧。”
微风轻拂,他无声走到深月旁边的石椅坐下,已经不是白天西装革履的装扮,碎金色的头发压在鸭舌帽下,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色短袖和黑色的休闲外套。
他脱下外套搭在深月的肩膀上,“怎么发现的,我以为我的身法和隐匿技巧和前几年相比已经很完美了。”他轻声问。
“这些没问题,但你的视线太明显了。”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勾起了深月喉咙间的痒意,咳嗽了两声,“我以为你应该会直接消失,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他转过头,“。。。。。。只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路过罢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暖手袋递给深月。
“。。。。。。”路过怎么会带着这样的东西,深月心情略有点复杂地接过来捂在手里。
“你真的不考虑下我的意见吗?”降谷零认真地看着身边的人。
他还没放弃让深月暂时换个身份生活的想法。
“不考虑。”深月毫不犹豫答道。
“。。。。。。算了,反正,我总是对你没有办法。”降谷零沉默了几分钟后陡然露出了有些落寞的表情,紫灰色的下垂眼湿漉漉的,像被淋湿的小狗一样。
“。。。。。。”他到底去进修了些什么不得了的技能,降谷零居然在对深月装可怜!
如果不是深月能感觉得出来他根本没有沮丧之类的情绪,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在我面前就不要这样了吧。”深月忍不住扶额说道。
“嗳,我发现深月你应该很吃这一套吧。”他反而勾起一个艳丽轻浮的笑容来。
深月被金发青年笑得晃了一下神,回神过来,难以想象她居然在降谷零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