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月看着他眼里逐渐溢出来的泪光,眼睛的情感和那时的她多么像啊,是要燃尽自我的恨意和痛楚,如果不报复回去,就无法活下去,但是这是条不归路。
黑色的火焰,怒吼的透明巨人,倒塌的五座大楼,众人眼里的害怕和敌意。。。。和那个人失去生机的脸庞。
但是。
她闭了闭眼,将想起回忆而有些激烈的情绪压下,胸口的闷痛感也好转了很多。
深月伸手将钢琴里的麻生圭二的遗书交给他,是她刚才等待的时候察觉到钢琴不对劲的时候翻找的,“他们没有完成的事,你要替他们完成。至少还有一个人,要记得他们。”
麻生成实看着那个曲谱,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猛然痛哭失声,为死去的父母亲人,为孤独一人的痛楚。
深月抬头看着礼堂落地窗外的月影岛,云海里翻腾的月亮,依旧亘古不变地看着人世悲欢。
好一会儿后他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川端小姐,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相同和深刻的痛意。
深月沉默看着他,他细细地看着深月那双仿佛饱含千言万语的眼睛,噗嗤一笑,是释然和纯净,“放心吧,我不会将自己也一起埋葬进去。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麻生家的真相了。”
“我相信你”,深月轻声道,他已经迈过这个坎了。
借着夜色,深月和麻生成实打点好了明日上船的事情,并且带着还在昏睡的龟山勇一起,还有钢琴里的白色粉末。
是麻生圭二遗书旁的暗格里塞着的证据。
涉案的这几个人在月影岛上一手遮天,说不定连配备的警务人员都没办法干预。她们必须带着人证和物证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点去岛外的警视厅报案。
麻生成实在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对这些事比较轻车熟路,二人带着龟山勇成功绕开月影岛的岛民,登上船到了最近的神奈川。
幸运的是深月碰见了熟人——神奈川巡警萩原千速,来不及惊喜深月的出现,萩原千速在听闻这起事件后立马联系了犯罪对策课和刑事课的警察。
警察们在审讯病房里供认不讳的龟山勇的同时,装备齐全地冲向了月影岛,并抓了感觉不妙想要转移财产和dupin的三人一个现行,三人还在被抓捕的时候供出了另一个人平田和明。几人互相攀咬下挖出了不少隐秘的线索,有些甚至是警方追查已久的。
后续已与深月无关。
英姿飒爽的萩原千速离开前好好地拥抱了深月,抚摸这着深月那头卷发,遗憾道,“好不容易你能来一趟,我却没法好好招待你。”
“后面会有机会的。”,深月将头轻轻埋在萩原千速温暖的怀抱里,犹疑了一下回抱住她。萩原千速察觉到后爽朗一笑,“我就当这是深月你的承诺啦!”
忙碌的萩原千速带上头盔,忙碌地离去。只剩麻生成实站在深月身边。
麻生成实剪去了自己那一头长发,换回了男装,那张秀丽的脸庞此刻是千帆过尽的沉寂。
“深月姐,我父亲犯了错,我会用余生替他赎罪。”他微笑着,眼神纯净如水,“我会回东京深造,将一生奉献给医学……至少以此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他知道这样做也无法弥补他父亲罪行下的伤害,但是人只要活着就需要赎罪,不是吗?
以死亡结束只是软弱的做法罢了。
他知道这无法弥补所有伤害,但活着赎罪,远比逃避更有意义。
深月看了看他,问道,“如果我将来开诊所,你会来吗?”,麻生成实已经知道深月也是医学系出身了。
“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