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阳光穿过树叶照拂在黑发少女苍□□致的脸上,隐隐有暗香浮动。
深月从沉睡中醒过来,深红色的眼睛倒映着清澈的天光。
她正躺在院子里的秋千床上,身上搭着一条厚厚的小毯子,睡前拿在手里的书已经垂落在了地上。
曾经半荒废的院子里,已经栽种上了不少花草绿植。金色的早桂随着香气浮动,小粒小粒地散在草丛中,两侧的月季依然饱满灿烂。
深月缓解了一会低血压的头晕,轻轻咳嗽了几下,才感觉胸闷和手脚麻木的感觉逐渐褪去。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夫妇善哉》,踩着鞋子走进了客厅,把书随手放在茶几上。
天边橙黄的晚霞漂浮起来,映照在相册上,打上一层昏暗的光晕。
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安稳度过十年了。
从那场绑架案过去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单方面和深月熟悉了起来,好像在那次事件中两个人直觉一般摸清楚了深月的本质,并不像外貌那样难以接近。
深月因为过去的原因,并不会对小孩子过分冷脸和警惕。她总会想起挤在小小房间里的那五个孩子。
尤其是这两个孩子非常聪明通透,小小年纪对情绪就非常敏感。
于是,三个人就一直一直走在一起,从小学到国中。
国中的时候在课本上读到织田作之助的文章,深月心里大为震撼,曾试图去横滨那边寻找他们曾经的踪迹。
但是,东京到横滨如此短的距离,她却如何都无法抵达,无论什么交通工具,下车后不是在其他站就是在原地徘徊,无法跨越进横滨。
深月意识到横滨在拒绝她的到来。
又因为一系列班级里的案件和事情,她深月的情绪简直低落到无法掩饰,甚至比刚转生重伤的时候还要阴沉,她差一点就要迈入深渊。
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拉住了她。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样难过,但是说出来会好很多吧。”,金发紫眸的少年气冲冲地看着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看成可以分担的朋友啊!”
“深月,我一直没有说过,但是我觉得我能明白一点你的心情,有时候我们两人的眼睛就像在照镜子。”,黑发蓝眸的少年认真说着,“所以给我们帮助你的机会好吗?”
明明他们并不知道深月的真实际遇,却想替她分担和承担痛苦和绝望。
即使他们自己也经常受到外界的恶意和折磨,却还是想保护和守护什么东西。这份心意难能可贵。
不得不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稳定且坚定的陪伴对她恢复平静真的帮助良多。
最近刚好是暑期假日的末端,他二人结束了暑期打工和训练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回长野看望兄长,深月本来也是要同他们一起去长野拜访诸伏景光口中睿智又强大的哥哥,但是前几日适逢换季,深月受凉后出现了低热和咳嗽,就留在家中修养。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她肺腑间的难受已经好转不少。
在她小憩期间,手机里的邮件也一封封堆积起来了。
深月窝在室内柔软的沙发上,一边喝温水一边回复重要邮件信息。
幼时帮助深月良多的妃英理律师在前几年同恋爱多年的毛利小五郎缔结婚姻,并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学业繁忙和工作繁忙都让深月还没有正式拜访过,刚好她生病好转,也正值暑假,她准备趁这个机会去拜访致谢。
东京到米花町的电车差不多半小时,列车穿行在树林间,蓝天白云下,车内穿着制服的学生和大人都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车窗外的阳光打在深月苍白淡然的脸上,没有一丝热度。
她抱着准备好的礼物,坐在座位上出神。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似云雾一样的深红色眼睛。
现在的米花町还没变成那个坐车能遇到炸弹,逛街遇到炸弹,甚至听音乐会也能遇到炸弹的进阶版。
于是深月一路顺利来到了妃律师现在居住的地点,穿着西服套装的精英律师带着她的孩子正在楼下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