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夏在车上睡了一觉,闭着眼到了教室,书包一扔,垫了本书,便趴课桌上补眠。
清晨,蓝天上白云高悬,空气清新。
文浩歌走进教室的时候,环顾一圈,最后被座位旁埋头呼呼大睡的人吓了一跳——她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他轻手轻脚地挪开椅子坐下,倚在桌上单手撑着头,侧着脸,一眨不眨地用眼神描摹舒睡的女孩。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毛茸茸拢在一起的黑发,洗发水的清香伴着阳光温柔地拂过他的脸。
看了一会儿,商如夏像是枕麻了,忽然转了方向,抬手抓了抓耳朵,白净秀气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好看的?
文浩歌有点记不清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次她说要去厕所,留下一句:“记得帮我留卷子。”
从厕所回来之后,她踏进教室门框的瞬间,原本灰蒙蒙一人,像是被清水涤荡一遍,忽然变得光彩照人,顷刻间将整间教室都渲染上五彩斑斓的色彩。
她像是打翻的颜料盘,轻轻落入水中,水波荡漾,慢慢浸染开来。
仿若,一下子焕发生机。
而他,也是从那时起,觉得自己开始有了求知一切的意识,就像之前都按照程序运行一样,不真实。
他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感悟从何而来,无处诉说,也无从诉说。
但他为这种新生感到欣慰。
文浩歌自嘲地笑笑,收回视线,从抽屉里找出暑假作业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再一点一点的挪到商如夏的桌子上。做完这一切,他起身去打水。
商如夏睡醒的时候,班里已经闹哄哄地围满了人。
她迷迷糊糊地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目光扫到左上角那个暑假作业,定睛一看,上面名字是“文浩歌”。
也是,她分明记得没拿出作业。
她嗓音沙哑,喊了声:“浩歌,你作业落我这了,快拿走。”
“……”
文浩歌握着笔的手一顿:“你不抄吗?”
商如夏疑惑地“嗯”了声,起身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才说:“我才不抄呢,我都自己写完了。”
听她这样说,文浩歌有点尴尬,嘴硬道:“我就是不小心放你那儿的。”
“那你手法还挺准。”她睡意未消还不忘调侃,觉得嗓子干涩得厉害,刚想去拿桌腿旁的保温杯去接水,就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她瞬间清醒——完了,完了,这谁给她下毒了?
商如夏一脸警惕地看向同桌,举起保温杯晃了晃,问:“浩歌,你帮我接的水吗?”
文浩歌点头:“嗯。”
还真是他。
她扪心自问对这个同桌还挺好的,于是也就不担心他下毒了。
商如夏连忙抱拳,笑眯眯道:“浩歌,你有这个觉悟真的干什么都能成!我无言感激,现在就为你赋诗一首,如何?”
文浩歌:“……”
他嘴角一抽,对上次这姑娘做出的诗记忆犹新——
上联:浩歌一出手,试问有没有?
下联:别管有没有,浩歌担大梁。
横批:好哥们。
当时是怎么个情景,秦文景给他们分了小组,当时要求小组讲新课PPT,他一个人上去演讲,圆满退场后,就“荣获”了这首诗。
他叹气,做了个求饶的动作:“大恩都不言谢,你别作诗了,歇会吧,姑奶奶。”
商如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