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萝有事,他还是想要竭尽全力去帮她,便问:“柳妹妹有什么难处吗?”
辛瑜斜他一眼,她一个做姑姑的、做长辈的,曾经是柳青萝舅母正儿八经的上一辈的,都只能喊青萝一句“王妃娘娘。”
辛白川,这个靠着她的联姻关系才能扯上一句表兄妹,且毫无血缘干系的人,竟然称晋王正妃为“柳妹妹”,真是嫌日子活到头了。
“你这个称呼,也该改改了。王妃娘娘是金尊玉贵的人,哪怕你的妹妹是明妃娘娘,你也得尊称柳小姐为王妃娘娘。”
这个道理辛白川也不是不懂,他亲自被晋王指派过去迎亲的,哪里会不知道青萝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可他不想这样唤她,因此低着头不言语。
辛瑜不接他的话,不让她知晓青萝如今动向,只问他:“青宛如何呢?她在大牢里睡得好不好?吃得香不香?宁远侯府之事进展如何?”
“宛妹妹无碍,她在狱中有我和柳。。。王妃娘娘照看,一应无事。姑姑,王妃娘娘有什么事交代给您呀,我能不能帮上一二?”
辛瑜见辛白川到底改了称呼,不由得怜爱非常。他和青萝之间的事,别人不清楚,他们做长辈的还不清楚吗?
也怪他们长辈,没能将他们的事早早定下。
可若是青萝嫁与了辛白川,那辛家如今还能不能存在还是后话。毕竟辛知雨还是因为扮做观音婢才入了帝王的眼,没这层干系,怕是也如宁远侯府。
也许比他们好一些,毕竟辛家不会出状告亲父的女儿。
听到青宛无事,辛瑜的心放了下来,但仍旧不回辛白川的话,只说:“王妃娘娘既交代给我一人,那便只由我一人做就好,你不必知晓。如今你算是半个天子门生,应当尽心为天子办事。”
辛白川低下头应是。
“前些时候你父亲为了你和江家二公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姑姑知道你不是莽撞的孩子,究竟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提到父亲,辛白川脸上难得带上愧怍之色。反水的事情是他做的,所有的谩骂却是实实在在落到了辛父身上,连带着他的母亲蔡春和,最近也憔悴了不少。
“我知道了,姑姑。”
辛瑜还未出嫁之时,辛白川就出生了,还是一团的雪团子似的孩子。如今一眨眼长这么大了,却还是疼爱得很。
因此像儿时一般摸了摸辛白川的头,她并不后悔所做的任何事情,只是叫孩子受苦。
“去吧。”
辛白川知道辛瑜言下之意,人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他点头告退后进了辛府的书房后院,他的父亲正在里面等着他。
待到过了三四个时辰,半夜里,更深露重之时。
晋王夫妇反而醒了。
青萝睡醒了就嫌赵谨又碍事又热了,将养了几个时辰便觉得妖力充盈于身,就该冰冰凉凉的才舒服。
从赵谨怀里窝出来的动静,叫赵谨也迷迷蒙蒙地醒了。
他困意正浓,长臂一捞,又将青萝搂回了怀里:“别闹。”
青萝自然不肯,闹腾一阵,两个人便全都清醒了。
赵谨看着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青萝,仿佛和入睡前的青萝判若两人。是只他的青萝如此阴晴不定,还是天下所有女子都如此这般。
但她这样更招人爱怜,青萝如何都叫人欢喜。
青萝很少有这样清明又懵的时候,她原本从来不惊讶的眼睛,如今瞪得圆圆的,真有几分这个年纪的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