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婴瞪大了眼睛,急急收势,去看他的伤:“师兄,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躲?明明动作算不上快,她以为他会挡……
但此刻看着对方白皙的颈上血流不止的伤痕,那点疑惑被抛在脑后,只剩愧疚。
第一次见人流这么多血,她忙掏出手帕按在伤口上试图止血,想起来房中有药,丢下一句“师兄我去拿药你先按着”便急忙跑去。
辛望弈拿着她雪白的帕子按在颈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一剑,确实能轻易避开。
换做平常,即使蒙上眼,他也能听音辨位随意避开,况且这一击太过直白,就算是练气期的弟子也很难被伤到。
闭上眼,按着伤口的手指轻轻发力,那丝丝缕缕的疼痛加深蔓延。
方才……他分心了。
实在不该。
远处传来小跑的声音,是谢桥婴拿着药来了。
那雪白的手帕被殷红的鲜血染了大半,她吃了一惊,忙扶着辛望弈进了正厅,按着人坐在凳上,又去打了盆温水,将干净毛巾打湿,替他擦去血迹,又将药瓶里的粉末敷在伤口,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她左瞧又瞧,见血止住,才堪堪松了口气。
那止血散是系统商店里兑换的,据说无论多深的伤,用它一敷都能止血,并且连用三天还能不留疤。
她担忧地打量着那突兀的伤痕,心想宗门一棵草可不能在她这毁了门面,不然多不好意思。
正想着,头上传来低低一声:“……好了么?”
回过神的谢桥婴此刻才惊觉,俩人挨得极近。
方才上药太过焦急,竟没注意姿势有些不妥,她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快贴了上去,甚至能听到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似有些乱,又太过响,如擂鼓击鸣,等等……这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呼吸陡然变得急促,慌乱间扒着伤口的手不自觉用力,她急忙抬头去看辛望弈脸色,却见他正偏着头,眼睫如蝶翅颤动,薄粉的唇翕动着,似在说着什么,但耳边不知为何一阵嗡鸣,完全没听进去。
辛望弈说了一遍,对方却毫无反应,他侧过脸,却见她一只手摸着他的脖颈,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目光滚烫地直直瞧着自己。
她的吐息带着灼热,喷洒在裸|露的肌肤上,不由牵动起阵阵战栗,他呼吸一乱,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蹙眉又重复道:“谢桥婴。”
俩人目光对视之时,她才心头一跳,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忙松开手起身,她移开目光,吞吞吐吐抓了抓后颈,将药递给他:“那个,师兄,这、这是止血散,你记得明后天也要上药,这样不会留疤。”
“今天我太莽撞了,对不……”
辛望弈拢了拢凌乱的衣领,垂眸截住她的话:“不是你的错,不必道歉。”
伸手接过她的药,俩人相对无言,静默片刻,谢桥婴才主动说道:“那师兄你好好休息……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看着她头也不回急忙跑出去的背影消失在门边,辛望弈才收回目光,指尖捻着那细细的药瓶,思量片刻,才想起先前欲言又止的话。
他会治疗的术法……不必用药。
第二日,谢桥婴再次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出现在那条队伍里。
排到她时,周行水很是诧异,连忙将她拉到人少处,上下打量了会,迟疑道:“师妹,怎么每回看见你,都这副没睡醒的模样?”
她摇了摇头:“说来话长……”
昨天回去后,她毫无胃口,连饭都没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