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玄寂毅然挺身而出,这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绝,更添了几分悲壮色彩。
高公公冷道,“咱家並不想落得个滥杀和尚的恶名,你去再练三十年吧。”
说罢,高公公一抬手,玄寂便立定当场,动弹不得。
这一手隔空点穴功夫出神入化,连想都不用想,在场其余人等,没有一个人能解开他的穴道。
就在眾人还在惊之时,高公公已然突入达摩洞口,“捨身降魔阵,咱家也来领教领教!”
“结阵!”
慧元一声厉声喝道。
十八铜人各自归位,眼中精光爆射,气血翻涌。
他们早已做好赴死准备!
达摩洞內。
游坦之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风中残烛,眼里布满赤红血丝。
洞外传来的叮铃声,像根毒刺扎进他骨髓。
那不是疼,是万千蚂蚁爬遍全身、啃噬毛孔的酸痒,直教人发疯。
自玄慈方丈將他送进达摩洞,他便日夜苦修《易筋经》,只为对抗体內逆练《洗髓经》的邪力。
玄慈说过高公公的阴谋,他也明知自己练岔了路子,可谁都没料到,逆练《洗髓经》的凶性竟连《易筋经》也压不住。
“我要杀人!
铃声再起,仿佛掀开了蚁窝闸门。
那股酸痒瞬间炸开,唯有杀戮与人血能稍解其苦!
“孩子,起来吧。”
游坦之突然感到浑身一轻,那万蚁噬咬般的酸痒竟在瞬间消散。
他然回首,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正將手掌轻按在他肩上,一股浑厚温和的真气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体內。
“大师,您是?”
本因方丈的指劲则阴柔婉转,锁向其手腕,却都被剑风轻巧盪开。
五招一过,枯荣与本因已然心头剧震。
对方剑法看似平实,却总能抢占先机,剑势中隱有佛门护法的刚正,又藏著鬼魅难测的诡,
二人联手竟连其三尺之內都无法靠近。
“罢了。”斗笠人忽然长嘆一声,左手长剑“赠”地归鞘,竟徒手迎上。
只见他双掌翻飞,指尖带起淡淡灰气,触碰到一阳指力时,那刚猛的內劲竟如泥牛入海,转瞬消散。
枯荣与本因只觉指尖发麻,一股阴寒之力顺著经脉倒灌,丹田內的內力竟不受控制地向外流失竟是失传已久的“吸髓功”!
“不好!”
二人心胆俱裂,急欲撤招,却已迟了。
斗笠人双掌虚按,二人便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三丈开外,口中鲜血狂喷,经脉剧痛如裂,挣扎数次竟连站都站不起。
“看在咱家曾去天龙寺上过香的份上,饶你二人不死。”
斗笠人声音像自腹部传来,听不出喜怒。
斗笠人收起铃鐺,卓不凡登时收住剑势,呆立当场,真如那傀木偶无异。
玄寂几乎支撑不住,正好藉此喘了一口气,
场中群豪见状,早已惊得魂飞魄散,窃窃私语道:“这人到底是谁?竟有如此神通!”
鳩摩智更是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
他自负能同时胜过枯荣与本因,却绝无可能这般气定神閒,仅凭单手便废了二位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