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首松林低矮疏落,纵是飞鸟亦难藏身,这暗器来得端的是神鬼莫测。
但见那松脂松皮往来如电:又是一粒皓白如玉的松脂不知从何方落下,点在五六路上。
落子之后,接著一粒玄色松皮竟似游龙般盘旋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惊鸿照影的弧线,最终分毫不差地钉在四五路上。
这般以“九转还魂”的手法发暗器,起如惊雷,落似飘雪,实已臻至摘叶飞、皆可伤人的化境。
围观群豪但觉目眩神迷,胸中气血翻涌,不约而同爆出一声“好”来。
两位不知从何处来的棋手,竟在虚空中连续对弈数招而不显其身!
喝彩声犹在松间迴荡,忽闻得一声清越梵唱自云端传来:“虚言公子欲破此珍瓏,小僧不才,
代落两子,唐突之处,万望海涵。”
声如龙吟,响彻九霄。
但见方顷松涛骤然一静,片片青叶无风自动。
一道灰影踏虚而来,衣袂翻飞间,竞似有莲虚影隨步而生。
待得尘埃落定,棋秤之侧已立著一位宝相庄严的僧人,灰布僧袍上隱现佛光,眉间一点硃砂更显慈悲法相,原来是那吐蕃国师鳩摩智到了。
只见鳩摩智双手合十,向苏星河、丁春秋和玄难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
又道:“虚言公子,这也就现身吧!”
但听得笑声清朗,人群后转了两个人出来。
丁春秋乍见虚言与王语嫣出现在群豪之后,脸上骤然变色,心头突自一颤,暗叫不好。
他本能地想要施展轻功遁走,却又猛然想起自己“星宿老仙”的威名。
若是就此落荒而逃,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当下强自镇定,面上不露半分异色,反倒授须而笑,做出一副高深莫测之態。
虚言此刻虽已到场,却並未立即出手。他体內化筋散的毒性尚未尽除,若贸然与丁春秋交手,
未必能稳操胜券。
更何况解药还在对方手中,更需谨慎行事。
他心中早有计较,不如按照原著剧情往下走,静观其变,待丁春秋与苏星河、玄难等人过招之后,再寻机出手不迟。
突然见到王语嫣,段誉登时眼前一黑,耳中作响,嘴里发苦,全身生热。
这人娉娉婷婷,秀色万方,正是他朝思暮想、无时或忘的王语嫣。
她满脸倾慕爱恋之情,痴痴的瞧著她身旁那个年轻公子。
段誉顺著她目光看去,但见那人身穿淡蓝轻衫,气定神閒,面目俊美,瀟洒至极。
不是虚言是谁?
段誉一见之下,身上登时冷了半截,眼圈一红,险些便要流下泪来,心道:虚言公子能文能武,乃是人中龙凤。王姑娘对他如此倾慕,也真难怪。唉,我一生一世,命中是註定要受苦受难了。
他心下自怨自艾,自嘆自伤,不愿抬头去看土语嫣的神色,但终於忍不住又偷偷瞧了她一眼。
王语嫣容光焕发,含情脉脉看著她身旁的虚言,那眼睛含笑,嘴角勾起,两只纤纤玉手轻轻拉著虚言的手,自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她如此欢喜。
段誉的手不受控制的挥起来,但王语嫣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竟没向他招呼。
段誉又是一阵哀豪:她心中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在,心中也只有她的虚言哥哥。
苏星河早已听过虚言的名號,却未见其人,在他印象中虚言一直是和尚打扮,刚才一警却是一个俊朗公子。
江湖传闻这位虚言武艺绝顶,剷除四大恶人,诛杀慕容博,打败鳩摩智,一手独孤九剑帮助天龙寺保住六脉神剑,单枪匹马剿灭蛊巢营救大理王妃,更是在曼陀山庄一夫当关,挡住了种师道五千铁骑,当下含笑拱手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