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间珠釵滑落,青丝如瀑泻下,虚言顺势將脸埋入其中,深深呼吸。
窗外忽然滚过闷雷,初夏的雨说来就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芭蕉叶上,啪声盖过了王语嫣的惊呼。
雨声渐密,虚言起身坐到她身旁。
王语嫣很自然地靠过来,脑袋枕在他肩上:“虚言哥哥,我们成婚以后,你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嘛?”
“打你!”
王语嫣白了一眼,“好好说嘛!”
虚言想了想道:“带你去洛阳看牡丹。听说有种蓝田玉,瓣像你眼瞳的顏色。。:”
王语嫣突然直起身,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枕下抽出一卷画轴。
展开竟是幅未完成的工笔画:崇圣寺山门前,年轻僧人执伞而立,远处有个模糊的少女轮廓。
“我每天画一点,怕记不清当初动情时的样子。。。”
虚言胸口发胀,抓过案上硃砂笔,在那画中少女轮廓旁题下“执伞候卿”四个字。
墨跡未乾,王语嫣已蘸了胭脂,在僧人衣襟添了朵小小茶。
“这是。”
“那天你衣领沾的瓣。“她抿嘴笑的很甜,“我偷偷藏起来了。”
惊雷炸响,狂风猛地掀开窗根。
烛火熄灭的剎那,虚言感觉怀里撞进一团温软。
王语嫣整个人蜷在他胸前,手指紧紧住他衣襟。
“我在。”他单手搂住她,另一手凌空一抓,三丈外的窗户“砰”地合拢。
黑暗中响起王语嫣的轻笑:“这招比掌心焰实用多了。”
虚言低头寻到她的气息,在额间落下一吻:“怕就打雷时抓紧我。”
“才不是怕。。”她声音渐小,脸颊贴在他心口,“是终於可以光明正大抱你了。”
雨声渐密,他摸索著拉过锦被裹住两人。
王语嫣忽然“呀”了一声:“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不由分说抓过来捂在自己肚子上。薄衫下肌肤温热,虚言心里一阵温暖。
“小时候嬤嬤说,肚子是最暖和的地方。“她声音带著困意,“分你一半。。:”
檐下雨滴串成珠帘,虚言听著怀中均匀的呼吸声。
雨声中,王语嫣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梦般呢喃:“和尚。。。还俗了真好。。。”
曼陀山庄外。
狂风暴雨中。
十八名持刀披甲的大宋精锐站在雨幕中。
他们的前面,蓑衣將军跨坐黄驃马,雨水顺著刀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