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脚,那些鱼竟又齐齐跳回水中,“各人有各人的玩法,无对错之分。老仙要的是结果,鄙人要的是过程。”
丁春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即笑道:“高公公果然是宫里的人,说话滴水不漏。不似我这种在崑崙山修炼的粗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公公请我来所为何事?”
高公公將钓竿轻轻搁在膝上:“鄙人有一种预感,你我可以合作。”
“哦?”丁春秋挑眉,“为何?”
“因为我们的目的一样。”
丁春秋眼中精光一闪:“我有什么目的?”
“神木王鼎。”
四字一出,丁春秋脸色骤变,袖中白綾躁动不安,如毒蛇昂首。
高公公却恍若未见,依旧气定神閒。
“公公也想要这鼎?”丁春秋声音陡然转冷。
高公公微微一笑:“老仙误会了。有人夺了你的炼药法器,老仙不远万里来到江南,不就是为了找那个夺宝之人,寻回神木王鼎么?”
丁春秋神色稍雾:“这么说,高公公也要找那个虚言和尚?”
“不准確。”高公公摇头,“那人早已还俗。”
丁春秋冷哼一声,“管他是和尚还是乞弓,老夫下扬州,只为取回我的鼎!
高公公忽然轻笑一声:“凭什么?”
“嗯?”丁春秋一愣,隨即反唇相讥,“公公久居宫墙之內,怕不是不知道天下第一毒功是何人所有?”
高公公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袖:“老仙身居崑崙山中,不也是看尽天下事?那人的名头,想必也有所耳闻吧?”
丁春秋面色阴晴不定,半响才道:“那廝的名头我自然听过,传得神乎其神。老夫偏不信这个邪!越是如此,老夫越要会他一会!”
高公公忽然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素闻老仙化功大法独步天下,可愿与鄙人试上一试?”
丁春秋盯著那只枯瘦如柴的手,心中惊疑不定,说道:“公公不怕我化去你的內力?”
“试试罢了。”高公公语气平淡,却透著不容拒绝的意味。
丁春秋自翊毒功天下无双,何曾被人如此小?当即冷笑一声:“好!就跟公公討教討教!”
丁春秋伸出左手,五指微曲,如鹰爪般扣向高公公掌心。
两掌相触的瞬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宛如晴空霹雳。
平静的池塘水面突然炸开无数波纹,数十条鱼翻著白肚浮出水面,竟是被两人內力激盪震毙!
丁春秋脸色大变。
这一接触,他確实吸取了对方一丝內力,但自已掌心却如被毒针刺中,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低头一看,掌心竟凭空多出一个红点,渗出一滴血。
“你用毒针暗算?”丁春秋又惊又怒,右手已按在腰间鹿皮囊上,隨时准备出手。
高公公掌心一直摊开向上,空空如也:“老仙请看,鄙人右手一直摊著,上对天,下对地,坦坦荡荡,何来毒针?”
丁春秋定睛细看,確无暗器痕跡。
他自己就是用毒的大行家,有无中毒自然清楚。可掌心那点伤痕和隱隱的麻痹感却做不得假。
“那这是。。。?”丁春秋惊疑不定。
高公公淡淡道:“稍等。”
“等什么?”
话一出口,丁春秋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险些跌入塘中。
那眩晕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又恢復了正常,却已惊出他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