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言踢翻香案,露出暗格里一叠公文。
最上头硃批刺眼:“速采童男女各十,送御药房高公公处。”
落款盖著皇城司血燕印。
这个死太监。。。。。。在江南“平叛”,原来乾的是这等勾当!
这时,偏殿突然传来女子啜泣。
端开门,玄妙观观主的头颅就掛在房樑上,七八个道姑衣衫破碎,蜷在角落,见人进来就发抖。
问及王妃,她们只哭说好几天前被扬王的家臣请走了。
扬王?
从玄妙观出来,那几个道姑的声音犹言在耳:“扬王久慕摆夷酋长之女美名,请赴扬州府一敘。”
扬王赵顥正值壮年,虽已四十六岁,却仍风度,也有文人墨客称其为“雅王”。
其人身为宋宋英宗次子,哲宗皇帝的叔父,不仅身份尊贵,而且文武双全,更喜好舞枪弄棒,
结交天下豪杰,在江南一带威势极盛,乃是宗室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虽说是“请”,但哪有一请就是几天的道理?
虚言放心不下,调转马头往扬州而去。
一路马不停蹄到达扬州,扬王府邸已然掌灯,虚言打算等到天完全黑下去,再潜入王府。
在不远处的茶摊坐下,扬州府门前达官显贵的车驾往来不绝,府门处僕役迎送,一派煊赫气象。
他端起粗瓷茶碗,慢饮一口,耳畔传来茶客们的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扬王此次南下驻节扬州府,明面上是督办江南军务,镇压弥勒教叛乱,实则暗藏玄机“可不是?高公公那边刚吃了败仗,朝廷哪能坐视不理?扬王这是要藉机整军啊!”
“听说扬王搞了个以武会友的宴会,请了江南地区的各界武林豪杰,说是要以武会友,“
“屁!其实,嘿嘿,扬王藏著小九九,还不是找藉口想看看那半截观音的美貌?”
“是啊,听说那吐蕃国师大驾在江南逗留这么久不回吐蕃,嘴上说是求教段家《六脉神剑》,
实际就是想多看几眼玉虚散人。”
“喷喷,玉虚散人当真这么美?连明王也给迷倒了?”
“那可不,据说明王看了一眼便准备还俗了。”
“妈呀,这得美成什么样啊?就说玄妙观那地方,偏僻的不得了,平日里哪有香火?刀白凤去了那里以后,玄妙观的香火那叫一个旺盛。”
虚言只顾著喝茶,神色不动,只將那些零碎言语一一记下。
听到如此之多的人受到邀请,並非只有王妃一人,虚言反倒是放心了。
恰在此时,一匹雪白骏马踏著清脆蹄声停在府衙门前。
一行人並未进府,而是转到府衙对面一间清雅的客栈停下。
马上之人一袭青衫,腰悬长剑,儼然一副江湖侠客打扮,正是大理国主段正淳。
若非知根知底,任谁也想不到这位瀟洒剑客竟是一国之君。
段正淳身后跟著三大护卫,虚言静坐茶摊,並未引起眾人注意,运起传音入密唤道:“褚大哥。”
声音凝而不散,直入褚方里耳中。
正欲隨主进店的褚万里身形一顿,警觉回头。
目光扫过人群,忽见虚言在不远处含笑招手,顿时喜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