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太保的名號,在江南一带令人闻风丧胆,
去年杭州弥勒教起义,十三太保一夜之间血洗了三个与起义军有牵连的武林门派,连褪裸中的婴儿都未曾放过。
据说那夜,杭州城上空盘旋的乌鸦遮天蔽日,数日不散。
“快,快去请虚言公子来。”李青萝强自镇定,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著,“还有,让语嫣不要出来。”
话音刚落,厅外已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十三名身著玄色劲装的武將鱼贯而入,为首的男子接近四十岁的年纪,面容儒雅,腰间悬著一柄古朴长剑,正是十三太保之首“青冥剑主”李长河。
二十年前,李长河十八岁生日那日,以一卷《青冥剑诀》独挑五岳剑派,先破衡山“迴风舞柳剑”於祝融峰巔,再败泰山“十八盘剑”於玉皇顶,余月间连战五岳掌门。。。。
至华山之役,剑气冲霄三日不绝,硬生生將“剑出华山”的金字牌匾劈作两半。
此战后五岳盟解体,五岳剑派彻底在天龙八部江湖里销声匿跡,江湖自此有“一剑横压五岳低”之说。
其人看似儒生,实则剑出必见血光,腰间古剑“青冥”乃前朝铸剑大师以陨铁所锻,出鞘时隱有龙吟。
近年虽深居简出,但江湖黑道帮派闻其名仍要焚香静室,生怕剑气隔空而来,
“夫人,冒昧打扰了。”
李长河拱手行礼,声音温和有礼,却透著不容拒绝的威严,“在下皇城司指挥使李长河,奉旨缉拿叛逆虚言。还望夫人行个方便。”
李青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李大人远道而来,不知可有误会?虚言公子是我山庄贵客,怎会是叛逆?”
李长河的目光在李青萝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十年前太湖诗会上,他曾远远见过这位王夫人一面,那时她一身素衣立於船头,宛如洛神临世。
如今岁月虽在她眼角留下细纹,却更添几分成熟风韵。
李长河暗自嘆息,这样一位佳人,却要因那叛逆之徒受牵连。
“这是圣旨,夫人要过目吗?”李长河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绢说道。
李青萝脸色更加苍白。
就在此时,
厅侧门被推开,虚言牵著王语嫣的手走了进来。
“李大人何必为难夫人?”虚言的声音清朗如常,“在下便是虚言,不知犯了何罪,劳动十三太保亲自出马?”
李长河的目光在虚言和王语嫣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冷冷道:“虚言,有人告发你勾结摩尼教意图谋反,还与弥勒教妖人互通款曲。证据確凿,请隨我们走一趟吧。”
王语嫣紧紧抓住虚言的手臂:“不可能!虚言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会与那些人有牵连?”
闻言,李青萝眉头微。
王语嫣自知失言,但值此危难之际,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用那娇小的身体挡在虚言面前。
李长河不疾不徐地道:“大小姐,这是朝廷要案,还请不要妨碍公务。”
然后转向虚言,“公子若真无辜,隨我们走一趟,查清原委便是。”
李青萝急忙上前:“李大人,此事定有误会。虚言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我山庄做客,我可以作证。:”
李长河打断她,声音依然温和,却让李青萝如坠冰窟,“窝藏叛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夫人確定要为这个来歷不明的外人作保吗?”
“来歷不明?!”
李青萝打了个冷颤。
“別怕。”
虚言感觉到王语嫣的手在微微发抖,轻轻捏了捏她紧握自己的手,然后鬆开,向前一步:“李大人,在下愿意隨你们走一趟。但此事与曼陀山庄无关,还望不要牵连无辜。”
“虚言!”王语嫣急得眼眶泛红,“你不能去!他们分明就是诬陷!皇城司的大牢,进去的人从未活著出来过!”
李长河身后的十二名太保中,一个面容阴势的冷笑一声:“王小姐倒是清楚我们皇城司的规矩。”
李青萝一把拉住女儿:“语嫣,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