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姚婵淡定地道,“我娇不娇气和我生活在哪里并不关系,天生的,自带的,骨子里的,懂了吗?”
行无咎左思右想,也没明白两者间到底有何关系,很想摇头,但看姚婵一脸认真,只好违心地点了点头:“懂了。”
“懂了就好。”姚婵道,忽然伸手,“给我看看你的刀。”
见行无咎不为所动,她又道:“你拿着,我只瞧一眼。”
行无咎缓缓抽刀出鞘,借着火光,姚婵凑近了细细打量。
小世界源自现实世界,不会无根而生,大多都有原型,看刀型和长度,行无咎这把刀似苗刀,又似唐横刀,刀身修长,弧线优美,但因从中间断开,现在更像是一把短刀,但又比寻常短刀更长一些。
这刀算得上是一把利器,但绝说不上是神兵,况且这样一把不长不短的刀,毫无前人经验可借鉴,全要凭自己摸索出一路刀法。
姚婵疑道:“一定要是这把刀吗?”
行无咎淡声道:“必须是它,一定得是它,你也要劝我吗?”
他一定要用这么一把断刀,且大费周章以血炼刀,想必是有什么缘由。知道问也得不到答案,以他们现在的情分行无咎必不会说,姚婵便没有白费口舌。
“无论是什么样的刀,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挥刀,兵器就是兵器,旨在用最少的力量杀最多的人,你愿意用就用罢。”
说着,她一指探出,轻轻按住了刀刃。
姚婵双目微闭,眉头紧锁,少顷,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溅在刀身上。
行无咎双眸微睁,有些惊愕地看着她,却见姚婵伸手擦掉唇角溢出的鲜血,全抹在了他刀身上,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吸收了,别浪费了我的血!”
只见那鲜血如同活物一般,缓缓浸入刀身,行无咎以自身炼刀,与这刀同气连枝,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仅仅是这么一小口鲜血,给他的感觉却像是饱食了一顿,竟然比吸掉一整个大神官还来得魇足。
姚婵轻声吐气,打坐调息,一刻钟后才缓缓将翻涌不休的气血压下去。
行无咎迟疑道:“你……”
姚婵睁开双眼,道:“无事,我身体有疾,运功时偶有气血逆流的情况,无需见怪。”想了想,又道:“这刀渐有了灵性,怎么不早说?”
方才她以法力探寻刀身,然而此刀与行无咎心意相通,对她存有戒备之心,竟然径自拒绝了她。姚婵不服,以法力强压,一来二去,才致使她一时不查,法力所用超过临界,再次被誓言反噬。
行无咎收刀,淡淡地道:“是你偏要勉强。”
姚婵一时语塞。
这话好像也没错,她要是及时收手,也就无事发生了。
山洞简陋,熄掉篝火后,姚婵削了一块石台出来,勉强寻了点野草,充当床榻。而行无咎席地而坐,双目阖起,在她身侧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行无咎忽然睁开眼睛,一片漆黑中,他的双眸比夜色更加深浓。
他缓缓抽刀,无声无息地伏在姚婵身前,冰冷的刀刃横在了她脖颈上,只需微微用力,便可割开刀下这脆弱细白的喉咙。
姚婵仿佛无知无觉,睡得岿然不动。
行无咎眯起双眸,轻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在他抽刀的那一刻,姚婵就已苏醒,只是她坚定地认为,一旦闭眼睡觉,就是自己的下班时间,因此哪怕刀架在了脖子上,也坚决拒绝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