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那日分明有个粘着胡子的太监来找了麻烦,之后要为难李衡青的人却再也没了响动。
北货行开业准备一切顺利,只待先生算好的良辰吉日。李衡青并不信天数,这是钱掌柜固执托人去算的,又是苦口婆心一番劝说,李衡青才点了头。
毕竟她觉得既不吉利不重要,重要的是客人们觉得吉利。
时间很快来到开业这日。先前互市上,她们便与每个到摊位上的客人宣传过了,现今又裁了彩纸贴在墙上,印刷些许传单分发。李衡青本还担心宣传效果不好,结果当她来到铺面时,门口已经排起不短的队伍了。
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竟然还不止一队。
身边一个同样戴着帷帽的年轻姑娘见她也望着那队伍,忍不住与她咬起了耳朵,抱怨道:“这队伍也太长了,我让丫鬟去了一刻钟还没回来,白白等着……”
李衡青沉吟片刻:“我听掌柜的说,一楼有可供休息的座位。”
姑娘闻言又是一跺脚:“都坐满了!再说了,和一群臭烘烘的男人混坐,那成什么样子。”
李衡青:“二楼呢?”
她记得,自己在二楼也安排了休息区。
临街店面宽敞,被李衡青分作了一家热食店,一家奶茶店。
后者不仅供应北狄传统的咸奶茶,更有经过改良的口味,确切来说,已经更接近现代的奶茶了。可惜工业发展水平有限,难以复刻现代那花里胡哨的小料。说起来,这还是李衡青冬日宅在帐内百无聊赖研究所得的配方,虽说目前品类还比较有限,但口味都绝对有保证。
还顺带出售改良过的草原水囊,有北货行标记的开业特典版,日后来买奶茶就可以用水囊装,还附赠清洗服务。
不然怎么说她是天才呢。
“二楼还能上去?”姑娘瞪圆了眼睛,“不早说,白白在这受累这么久。不对,你知道二楼有座位,为什么还要在这站着,是不喜欢坐吗?”
这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急急忙忙拎着两只水囊从队伍前面窜了出来,左顾右盼寻找自家小姐,正好与李衡青对上视线。后者对她回以微微一笑,丫鬟瞬间红了脸:“我、我,去找我家小姐……”
李衡青:……
你看我旁边这位像不像你家小姐。
姑娘果然又是哼了一声:“我在这呢!这么半天,就只买到两份吗?”
丫鬟赔笑道:“哎呀,小姐,北货行的奶茶都是限购的,一人至多只能买两份。”
姑娘怒道:“那掌柜的知不知道你是谁的人!”
“谁的人?”李衡青闻言,当真有些好奇了,转头问道。
“我的啊。”姑娘伸出手指向自己。
你是哪位?
李衡青有些脸盲,尽管心中困惑,还是没有呢在面上表现出来,心中飞快将云州城的权贵数了一圈,道:“莫非是沈小姐?”
姑娘十分矜持傲娇地点了点头。
李衡青憋笑,比了个“请”的手势:“不知沈小姐在此,多有得罪,不知可否与我上楼小坐一会?”
沈蛟揉了揉酸痛的小腿,觉得今天自己就不该一时兴起步行出门,到底是点头同意了。
北货行的二楼出售羊绒和其他皮毛制品,包括先前提到的水囊也在此处有更为繁多的样式,单独划出了一块雅致的休息区。李衡青叫人取了茶盏来,想将奶茶转移到茶杯中,却被沈蛟一口拒绝。
她振振有词:“草原人的奶茶就要用草原人的器物喝才够味——欸,怎么不像之前喝过的草原奶茶那么齁咸?”
丫鬟小心翼翼答道:“小姐,掌柜说这叫做咸乳酪,是用打发的牛乳再同牛乳混合……后面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