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楚洄难过的狐狸瞬间开口把心中想法说出来了,不过话到嘴边还是装饰了一下。
“我觉得影后她……”楚云烨斟酌着说:“她自己可能也不想活呢?”
楚洄抬眼看去。
这时候大多数乘客都下车了,楚云烨也将自己的恋人慢慢带回他们共同的家中,楚洄听见耳边熟悉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将自己的真心透露一二。
“我觉得反正是我的话,我肯定不想活了,”狐狸说:“自己的爱人死了快一百年了,我要是她找到复活对方的方法,别说是我自己的命了,就是拿别人的命我也不在乎。”
就算是让整个世界倾覆落入无间地狱他也愿意。
说到这,他又想起那个伤了楚洄的黑衣人,瞳孔不受控制地变成异色,身边的雾气似乎感应到他的怒气在蠢蠢欲动。
那样死真是太便宜他了!真应该让他尝尝青丘最严酷的刑法!
就这么想着,一辆共享单车冲了过来,似乎刹车不太灵敏车主在大声喊着让他们躲开。
车上驮着一家三口,小孩坐在最前面,楚洄眼疾手快拉过楚云烨,防止他被撞到,下一秒单车擦着背包而过,行李散落一地,幸亏人没事。
已经走远了的小孩大声说着“谢谢哥哥姐姐”。
楚洄半蹲着帮楚云烨一起捡行李,二人指尖相碰,手下是一张空白的黄纸符,狐狸顿了顿,只听她轻声说。
“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活下去。”
楚云烨一愣。
……与此同时心海内,朱曦一字一句汇报着楚洄的近况,神色恭敬没有刚来心海的倨傲之意,她知道自己就这么一次机会,能将面前这个疯婆子劝回灵山,那她飞升之路就妥了,只要能往上爬,她就有无尽的耐心,即使违逆自己本心。
“据晚辈所知,《天教派》已经盯上师妹了,最新的消息是师妹在苏州与其交手负伤,伤势难料。”
其实门派早就知道楚洄的伤快好了,甚至于那个给她包扎的协会成员都是门派的密探,这么说是为什么吊楚肴胃口,他们早在楚洄刚踏入苏州境界的时候就盯上她了。
话毕朱曦紧紧盯着手中铜镜,上面照印出对方神色,她希望从上面看出破绽,而以楚肴的视角来看她正温顺恭敬地等着自己发话。
这就是师祖派她来的原因,胆大心细还可以随时使用法宝。
不过楚肴还是没如她所愿,铜镜中她神色平静,与刚才打坐时并未有所不同,见朱曦半天没说话便扬了扬眉:“说完了?”
朱曦头低得更低了:“刚才见您周身金光闪过,想必是禁令被触动,即使师妹前辈亲传也必定遭遇反噬,苏州又是协会据点,晚辈是怕师妹遭遇不测。”
这下楚肴神色倒是有所变化,但不是朱曦所设想到担心担忧的,而是实打实的疑惑,因为她完全忘了还有这一出。于是她伸手唤出一道金光,百年前的记忆涌现,楚肴这才想起当初无意之下布的禁令。
那还是她刚逃出神山的时候,手上没有钱便扮作道士给人算命,虽然大多数人都是听一乐呵。但有个姓苏的老太太信她,甚至还菩萨心肠地收留她在府上住了三日,那是她那段时间唯一吃饱饭的日子。
作为回报,战乱时她给老太太的外孙们提供住所,算是还了当年的人情,禁令就是那时候下的,防止神山的人找到她踪迹。不过她记得当时自己是将禁令下到双胞胎妹妹身上了,怎么楚洄现在会碰到这个?
好在楚肴虽人不在苏州但之前学的东西没忘,只见她伸手掐算了三瞬,半响后眸中金光一闪,事情的走向已在她神识里。
她对朱曦说:“没事,我算了她这伤无碍。”同时理了理袖子,要是这小姑娘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这跟端茶送客意思类似——她该离开了。
但朱曦仿佛完全看不懂神色般依旧跪在那里。
作为前辈楚肴只好温煦问道:“还有什么时候?”
朱曦一改之前的样子重重地朝身前人磕了个头:“晚辈愚钝,纵使前辈滔天神力但毕竟被《天教派》那群杂碎盯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晚辈还是想将师妹接回神山休养。”
她抬头,眼中尽是冷光:“毕竟她出生,就是个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