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忠勤伯府、汝南侯府、宁远侯府的人,都是你?”薛灵玥朝苏宝仪发问。
苏宝仪擦干眼泪:“自然是我,我是个女子,又不能把她们怎么样,有什么值得哭哭啼啼闹着上吊的?”
“那你用菟丝子做什么?”成珏摸摸下巴。
苏宝仪讥讽道:“藤萝缠枝,菟丝无依,她们把周身性命都系在男人的裤腰带上,自己给自己套贞节牌坊,能怪我吗?”
林逸之站在一旁轻哼:“那你可知这几家眼下都被你搅得不得安宁,这也叫不连累别人?”
苏宝仪狠狠道:“她们个个都知道我是女人,不过是清楚说出来也没人信,但你们武宁卫没本事让她们说实话,倒来怪我?”
林逸之登时哑口无言。
“不过你买雷公藤做什么?”薛灵玥忽然问。
“哼,自然是给那畜生用!”苏宝仪狞笑道:“几副下去,别说是子嗣,整个身子怕是已经不中用了。”
“你——你这毒妇!”越王恍惚间下身一凉,面色唰得变白,双腿一软,跌坐在塌上。
怪不得此前御医们个个都支支吾吾,神色躲闪。
苏宝珠见状一声冷笑:“普天之下有几人比你更狠毒?”
“不,不!”越王突然哭喊着爬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发疯撒泼:“你们一定有解药,我知错了,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你把解药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给我,给我——”
苏宝珠一把夺过侍卫的长剑,高喊道:“好啊,那你就去死罢。”
越王望着她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瑟缩着尖叫一声,嗷得躲到侍卫身后,被秦艽一把拽了出来。
薛灵玥与成珏正要扑身拦她,苏宝珠借机猛地一刺,长剑深深没入他的腰腹。
越王躲闪不及,“你……你……”他嘴唇发颤,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脸上扬起快慰的笑意,双目淬毒一般紧锁着他不断溢出鲜血的伤口,“这一剑,是为峥郎的母亲——”
殷红的血迹顺着冰冷的剑锋往下淌,在越王身侧汇集成一滩浅浅的血泊。
耳边不断回荡着越王的惨叫,屋中僵直的众人仿佛都定住了似的,过了几息才不约而同的反应过来。
薛灵玥上前按住苏宝珠颤抖发硬的手,悄声摇摇头,“苏娘子。。。。。。”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苏宝珠还有妹妹要护,不能再给越王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增添加害她们的筹码了。
苏宝珠绝望地闭上眼,双手从那柄寒光凛冽的宝剑上颓然划落。
杂乱之间,门口传来一个尖细的高喝:“长公主殿下到!”
众人一愣,来不及行礼,长乐公主李婙已快步走入屋中。
她遗传了文皇后的好相貌,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精致绝伦的脸庞高贵大气,一袭暗红织金裙,头戴金凤发冠,下缀十二道金玉珠钗,气势决然,令人不敢直视。
众人霎时跪倒在地,纷纷大气不敢出,屋中气氛犹如凝滞。
李婙眉眼中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双目缓缓扫过众人,叹口气,才道:“都免礼吧。”
中剑的越王伤得并不重,被医官包扎一番,这会已经止住了血。他仿佛一只乖巧的鹌鹑,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似的耷拉着脑袋。
而苏氏姐妹则脊背僵直,跪在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