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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发生在储物间的、充满了屈辱与快感的风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我和拓也之间,又恢复了那种微妙的、表面的和平。
他没有再对我进行那种露骨的、试探底线的身体接触,只是偶尔,在人多拥挤的居酒屋后厨,他的手掌会“不经意”地,在我的后背或腰间,停留那么一两秒。
那份触碰,不再是为了缓解他自己的欲望,更像是一种……确认。
确认我还在他的掌控之中。确认我,没有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而选择逃跑。
而我,也确实没有逃跑。
我只是,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那张凭空出现在我口袋里的、属于“她”的日记碎片,像一个幽灵,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我像是得了一种魔怔。
在学校里,在打工时,我会下意识地,用一种审视的、怀疑的目光,去观察每一个和拓也有所交集的、年长的男性。
是那个总来我们店里喝酒的、早稻田大学篮球部的队长吗?
还是那个在学生会里,总是对拓也发号施令的副会长?
每一个,看起来,都有嫌疑。
每一个,又似乎,都没有动机。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像一个失忆的侦探,手里只有一张写着谜题的卡片,却完全没有解开谜题所需要的“数据库”。
我对自己高三那年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
我必须,找到一个方法,一个合理的、不引起拓也怀疑的、能让我窥探那段“过去”的方法。
这个机会,在一个周五的夜晚,终于被我等到了。
那天打烊后,我和拓也像往常一样,并肩走在回车站的路上。
夏夜的风,吹得人很舒服。
他难得地,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只是像许久以前那样,和我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和游戏里的新活动。
这温馨而平和的气氛,让我那颗紧绷了好几天的心,稍微放松了下来。
也给了我,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的契机。
“……呐,拓也。”我停下脚步,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嗯?”他也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这个……”我有些紧张地,玩弄着自己背包的肩带,视线也飘忽不定,不敢直视他,“我前几天,从老家回来之后……偶尔,会想起一些高中的事情。”
我小心翼翼地,抛出了一个安全的、无法被证伪的开场白。
“但是,感觉好奇怪啊。很多事情都记得很清楚,但好多同学的脸,都变得模模糊糊的,想不起来了。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一样。”
“哈?你这家伙,说什么呢?”拓也笑了起来,是那种我所熟悉的、毫无阴霾的、爽朗的笑声,“这才毕业多久啊,就开始老年痴呆了?”
“……我没开玩笑!”我鼓起脸颊,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他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那……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问……”我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小,“你……还留着我们高中的毕业相册吗?”
“毕业相册?”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当然留着了。那可是我们青春的证明啊!怎么了?”
“没什么……”
我用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圈,“我就是……有点想看看了。和你一起,看看。感觉,可能会想起一些,被我忘记的事情。”
我说完,便不敢再说话。心中,因为这个谎言,而惴惴不安。
他会觉得奇怪吗?会怀疑我的动机吗?
然而,拓也的反应,再一次,超出了我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