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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麻痹感与剧痛席卷而来，比在一楼时还要猛烈数倍，此刻缠绕在身上的丝线，足足多了一倍。

尖锐的疼痛钻心刺骨，哨兵们忍不住闷哼出声，精神体更是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放开他们！”苏姚猛地向前一步，目光迎上菲尔，“你真正想要的，不就是我吗？”

她语气平静，“我主动配合，总比你强行吸收，效果要好得多吧。”

菲尔眯起眼睛，深深打量了苏姚片刻，很快缓缓点头。

缠绕在哨兵们身上的黑色丝线尽数褪去，哨兵们强忍身体的余痛，几乎是立刻踉跄着起身，疯了似的朝苏姚的方向奔去。

可他们的手却扑了个空。

在他们与苏姚之间，不知何时突然立起了一道无形的透明屏障，泛着淡淡的微光，将两方彻底隔绝开来。

“苏姚！”“苏姚你回来！”哨兵们对着光幕放声大喊，声音焦灼与绝望。

周陆的手拍打在屏幕之上，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满心都是无力的懊恼，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一步步如同破碎玩偶般走向的黑色怪物。这位向来冷静自持的小队队长，此刻彻底绷不住了。

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他张着嘴，想要嘶吼，想要阻止，他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绝不愿让自己的向导去以身犯险。

他们的呼喊被光幕隔绝，传不到里面半分，可苏姚仿佛能感应到一般，缓缓转过身，望向身后的众人。

每个哨兵都挣扎着趴在光幕外侧，双手用力捶打着这层无形的屏障，眼神死死黏着苏姚的方向。

苏姚对着他们，轻轻弯了弯唇角，无声地说了一句“不要担心”。

随后，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坚定地走向菲尔。

菲尔的目光落在苏姚身上，无数黑色丝线如附骨之疽般缠上她的躯体。

熟悉的生命力流逝感瞬间席卷而来，像又一次被抛进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只是这一次，痛苦更甚，生命力消散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而且，不会再有哨兵来救她了。她的哨兵，早已被那层光屏隔绝在外。

苏姚裸露的手背、脖颈，皮肤开始变得透明，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与最初的能量晶石如出一辙。

光屏之外，哨兵们还在疯狂捶打着这层无形的屏障，指节早已红肿破皮。他们的精神体也一次次撞击着光屏，发出痛苦的嘶吼。

“力量似乎少了很多。”菲尔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他身下的巨大怪物缓缓弯下身，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掌伸来，轻易就将苏姚举到了半空。

“你不是完整的晶石。”他盯着苏姚，眼神里满是贪婪，“剩下的部分呢？在哪里？”

“不知道。”苏姚的声音有气无力，生命力还在飞速流失，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却还是艰难地唤出了系统面板。

主线任务进度已然跳到了97%。

可她始终没明白，这些任务完成后，那句“选择”究竟指什么，她该选择什么？

无数透明触丝从苏姚体内涌出，朝着菲尔的方向飞去。

菲尔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没有躲闪，任由那些触丝缠上自己的身躯。

“别挣扎了。”他低声笑道，语气里满是掌控一切的狂妄，“虽然你的情况有些奇怪，但我总会找到剩下的部分。很快，我就能无所不能。”

苏姚被怪物的手掌托着，缓缓上升到与菲尔平齐的高度，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直直相撞。

无数黑色丝线破土而出，苏姚体内的力气飞速流逝，胳膊乃至大半截身体都变得透明。

她的视野里突然弹出一块半透明面板，恍惚间还瞥见了自己出租屋的景象，那是现实世界的模样。

面板上自动浮现“退出游戏”的按钮，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玩家正在遭受侵蚀，将立即强制退出游戏。】

一行倒计时紧随其后：【请玩家确认退出，超时未操作将对身体造成不可逆伤害。】

现实中，苏姚头上的白色头盔先是出现细微皲裂，裂痕瞬间蔓延，如蜘蛛网般布满整个盔身。

苏姚抬头望向菲尔。

菲尔将苏姚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空缺了一块，是专门为苏姚留的地方，是最后的替换物。

没有时间了，她深吸一口气，周身散开的无数精神丝线没有回笼，反而从卡伦身上脱离，朝着四周疯狂蔓延。

透明丝线穿透黑色墙壁，径直涌向黑塔之外。

在苏姚的视野里，那些丝线硬生生撕开一道裂口，随后四散开来，像之前的黑色丝线般，缠向下方的哨兵和向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