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只知道听闻人潜的话,张口把药咽了下去,炽热的舌尖却从闻人潜指尖擦过,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闻人潜飞快地收回手,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突然开始狂跳的心脏是为什么。
“你睡一会儿吧,”闻人潜故作镇定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弄点过来。”
柳萧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闻人潜没听见。
他靠近过去,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没听见柳萧说话,因为柳萧手臂一伸,一把将他揽了过去,闻人潜猝不及防地跌到床上,柳萧垫在他身下,他没摔着,却不由得有些发慌:“柳萧?喂,你干什么?”
柳萧没回答他,但不是故意的,他意识模糊,话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抱着闻人潜,一边喊着热。
闻人潜是冰灵根,体温理所当然地比柳萧低一些,他只觉柳萧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背,分明已经迷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力气还是和之前那样大,他一时竟也挣脱不开。
这个人,这个人……
闻人潜的脸不知怎么涨得通红,他想给柳萧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但手伸到一半,还是没能忍心,终于是灰溜溜地收了回去。
其实抱一下也没什么。闻人潜试图说服自己。
现在情况特殊,反正再过一阵柳萧就会自己好了,他们是朋友,闻人潜在这帮他降降温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能练习一下功法什么的。
他居然也被自己说服了,闻人潜深深吸了一口气,忽视疯狂跳动的心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几分钟之后,他突然意识到,就算柳萧需要降温,那为什么要用闻人潜本人来降?旁边不是有凉水吗?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柳萧,试图让他清醒一点:“你别勒着我了,我去给你弄块布来擦擦。”
柳萧一开始还没想放手,直到闻人潜威胁:“你再不放手我就揍你了。”
也不知是他的威胁生了效还是柳萧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柳萧总算是把手给松了开,闻人潜立刻跳起来,像是床上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飞快给柳萧拧了一条冰的布巾,没等他去接,直接啪嗒一下盖在了柳萧的脸上,像要把他给憋死。
见柳萧一动不动的,闻人潜有点气,又上去把那布巾扯了下来,叠了几叠盖在了柳萧的额头上。
“你这人真麻烦。”他小声嘀咕。
他托腮坐在那儿,盯着柳萧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平静的面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跑前跑后地照顾一个人。
掌门和师姐师兄身体都很好,没生过什么病,父亲倒是身体状况一直欠佳,不过有仆役照顾着,也轮不到闻人潜来。
听说在掌门生闻人潜之前,他父亲的身体就已经不好了,这也让他们注定了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所以这门派里的一切闻人潜想要或者不想要的压力,全部都压在了他的头上。
闻人潜有时候会觉得并不公平,凭什么他的同门师姐和师兄就能尽情地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但闻人潜不能?就因为他的母亲擅自把他当做了下一任掌门,所以他就必须承担那些责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闻人潜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闻人遥的孩子,一样的坏脾气,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讨人喜欢,全天下似乎没有人会愿意和他做朋友了,一般人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就会被他给气走,除了眼前的这个人。
对于闻人潜来说,柳萧很珍贵。
他伸出一个指头,指尖虚虚地隔空描摹着柳萧的轮廓,他坐了一阵,突然听见柳萧又开始喃喃自语。
闻人潜担心柳萧又像刚才那样搞突袭,没有凑上去,只是侧头细听,听了一阵,突然意识到了柳萧在说什么。
好像是在喊他的名字。
他突然愣住,刚刚和缓一些的心脏又开始怦怦直跳了。
搞什么。
闻人潜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他突然觉得后颈有些发烫,当他试着抬手去探时,手背又拂过自己的耳廓,他发现自己的脸也是。
闻人潜意识到什么,匆匆忙忙地站起身推门而出,属于柳萧的那道清清冷冷的信香跟随着他离开了房间,紧接着,一股陌生的味道闯入闻人潜的鼻腔,那味道极其刺激,呛得他直咳嗽。
等到闻人潜终于适应了这股气味,他再一次碰了碰自己的腺体,果不其然,那处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皮肤开始肿胀发烫。
居然也是到了易感期。
这也太奇怪了。闻人潜迷迷糊糊地想。
这都要在同一时候?柳萧不是比他大一岁来着吗?这样搞得好像是……他闻人潜的易感期是因为柳萧才开始的。
闻人潜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瓶丹药,倒出一颗塞入口中,只是这药效毕竟没有那么快起来,他的屋子里又没有第二张床了,要说和柳萧一起在同一张床上躺着,闻人潜又不太情愿。
因为,因为他……
他飞快地看了身后紧闭的门板一眼,只有闻人潜自己知道,他通红的脸不只是因为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