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五条悟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恍惚间与想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
只是他整个人向后仰去的姿态太过肆意,仿佛随时会摔倒,虽然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真的摔下去,但江訫月还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他的后背。
掌心隔着单薄的衬衫传来温热的触感,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紧实的肌肉线条。阳光穿透轻薄的衣料,在他肩背上投下朦胧的光晕,将每一道起伏的轮廓都勾勒得格外分明。
那一瞬间的触感太过鲜明,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抖了一下,又立刻僵住,生怕被他察觉自己的异样。
……这算不算占他便宜?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心里莫名涌上一丝微妙的暗爽,像是偷尝了一口不该吃的甜点,既心虚又忍不住回味。但表面上,她还是迅速收回了手,故作镇定地别过脸,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小心点啊,五条老师!”
不过这个时候,五条悟却忽然敛了笑意,缓缓转过头来。阳光穿过他银白的发丝,在脸上投落细碎的阴影,像是落了一层薄雪。
“美子。”他轻声唤道,嗓音比平时沉了几分,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所有人都能像现在这样……”
微风拂过,树影在他脸上摇曳。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词,又像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可他的话没有说完。一阵更大的欢呼声从赛场传来,虎杖悠仁打出了全垒打,少年们欢呼着叠罗汉庆祝,连一向严肃的伏黑惠都被压在了最下面。
五条悟的表情忽然又明亮起来,方才那一瞬的深沉仿佛只是阳光造成的错觉。他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草莓大福,粉白的糯米皮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再来一个?”
江訫月摇摇头,却被他突然捏住脸颊,强行塞进了嘴里。她不得不鼓着腮帮子瞪他,却见这人笑得眉眼弯弯。
“五条老师有时候比他们还幼稚。”她含糊不清地说。
“这叫保持年轻的心态~”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指,忽然指向场内,“快看,惠要爆发了。”
果然,被压在最下面的伏黑惠终于忍无可忍,召唤出式神把所有人都掀翻了。熊猫趁机偷跑回本垒,东京校再得一分。
阳光渐渐西斜,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訫月看着这群在阳光下奔跑笑闹的身影,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没有生与死的重压,有的只是最纯粹的快乐。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五条悟身上。
他正懒洋洋地倚着栏杆,银白的发丝被风轻轻拂动,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的笑。
可是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虎杖悠仁正大笑着,伏黑惠被熊猫压得直翻白眼,京都校的学生们也不再针锋相对,而是和东京校的众人闹成一团。
五条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江訫月忽然觉得,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那些飞溅的碎石、失控的棒球、甚至远处若有若无的咒力波动,全都在靠近的瞬间悄无声息地停滞、消散。
他什么都没说,却比任何人都更认真地守护着这一刻的喧嚣。
她想起他方才未说完的话。
“如果所有人都能像现在这样……”
如果所有人都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笑着,不必背负生死的重量,不必在鲜血与诅咒中挣扎。
这是他的温柔。
不是小心翼翼的呵护,也不是温声细语的安慰。他的温柔是暴烈的、不讲道理的,像盛夏正午的阳光,刺目到让人睁不开眼,却又在灼烧后留下不容忽视的暖意。
他用自己的方式,强硬地划出一片安全的领域,让所有人在他的羽翼下,短暂地做一回普通的学生,享受最平凡的快乐。
江訫月收回目光,低头笑了笑。
真是的,这个人明明比谁都温柔,却偏要装得满不在乎。
*
猫是好猫,偶尔也很温柔,但是还是改变不了他是个邪恶银渐层,比赛结束后,五条悟忽然转过身,他微微俯身凑近,那张俊美的脸上又挂回了某种调侃式的笑容:“美子啊,说好的比赛结束后深入交流下,你怎么忘了?”
江訫月虽然是个咸蛋黄女孩,但是她根本不会想歪,看五条悟这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绝对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警惕地道:“交流什么啊。”
五条悟却像没骨头似的又贴了上来:“我决定了,可以给悠仁他们三人一起搞个特训。”
江訫月立刻战术性后仰,却被他一把勾住脖子,他的拇指恰好按在她脖颈的脉搏处。
他勾着笑容,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往怀里一带,她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简单!用你的领域给他们搞个……”
“大逃杀。”他顿了顿,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