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果然是处福地,隨便找了个山头,就有这等货色的灵物不过,
眼下倒是省事。”
言下之意,显然已经知道了方才发生了什么。
“赵兄。”陈阳望向一脸复杂的赵岳,询问道:“披云真人似乎已经身故,
接下来,你想如何做?”
“我定要查清此事。”赵岳坚定地道:“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陈掌门,
我知道你修为高强,如今我气海中尚有师父留下的禁制,一身法力难以运用,还望你能出手相助。”
不声不响间,称呼已从“道友”变成了“陈掌门”,倒显得更加正式了些。
陈阳心想,重阳宫內只怕发生了什么大事,眼下这赵岳势单力薄、无依无靠,此刻若伸出援手正是雪中送炭。
只是搬山派势力不强,搅合进这件事多少有些麻烦,且陈阳与那披云真人也没有什么交情,此时抽身而退未尝不可。然而,公道自在人心,若是其中確有冤情,於情於理,陈某人也不能坐视不管。不如先依其所言,也好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好吧。”陈阳点点头,应承下来,一边环视左右,一边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换一处地方说话。”
说完,临走前先挥手拍出一张灵符,將残魂拘走,又以真火將尸身一一点燃,毁尸灭跡的手段,可谓熟稔。
等到重阳宫內其他道人赶来时,面对著一地灰烬,与冥冥之中杳无音讯的残魂,也只有徒呼奈何。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阳一行离开终南山脚后,其实並未走远,而是玩了一出灯下黑,就躲在附近的首阳山上。
在那处灵潭边找了个地方,陈阳示意赵岳盘坐坐下,好查探其体內禁制,而苗月儿则在周边守候,充当哨探。
“先前还说修行出了岔子——”陈阳一掌按在赵岳的背心,调侃道:“眼下,道友终於是愿意说实话了?”
赵岳面色有些尷尬,正想著要不要出言解释,却听陈阳道:“屏气凝神,不要抵抗。”
说著,一股劲力就从赵岳背心处涌来,沿著经脉流转,逐渐匯聚向气海位置接受陈阳的法力,令他感觉就像是有座山压在身上,雄浑而厚重,又蕴藏著坚定信念,令人几乎透不过气,於是赶紧依言照做,这才轻鬆了些许。
足足半个时辰过后,赵岳已然大汗淋漓,快要支撑不住,而陈阳这时才放下手掌,睁开双眼道:“好生精妙的禁製法,竟同时联繫著性与命,光凭这一手,
披云真人便胜过陈某远矣。”
赵岳急忙问道:“陈掌门可有办法解开这禁制?”
陈阳则道,“这禁制布於气海,借五行逆克之理,搅乱了性命交匯,性者神也,命者气也。性若见命,如禽得风,飘飘轻举,省力易成。故而有这禁制在,
会令你的气海如同一潭死水,神火不燃、真水不流·-而修士法力,正是性功与命功的结合,一方面,这禁制限制了你的法力;而另一方面,若是將这禁制突破,则可助你身心无二,修为大进。”
“旁的且先不说,单就这禁制而言,披云真人可谓用心良苦—”陈阳好像想起了什么,飘忽的眼神望向远方,“解开这禁制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正是『知行合一』四字。不起妄念,收摄心意,身体力行,则禁制迎刃而解。若我以外力强行破开,反倒枉费了你师父的一番好意。”
听到这,赵岳眼前不禁浮现出昔日师父的淳淳教诲,心道就连赶自己下山苦行时,他老人家也仍不忘语重心长地嘱託,当时自己却只嫌对方囉嗦,隨意应付几句了事。
未曾想,这一分別,日后却是天人永隔———·
悲痛之下,泪水几欲夺眶而出,赵岳忽然抬起手,一巴掌扇到脸上,將眼泪给活生生憋了回去,坚定地道:“家师的养育之恩,我记在心中,永世不忘。只如今事態紧迫,由不得我慢慢修行,还是请陈掌门出手罢!”
“好!”
面对这精妙的禁制,其实陈阳也有些技痒,既然利弊都已说清,而对方则坚持要即刻动手,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赵兄,你可知道这禁製法叫什么名字?”
“师父曾言,这禁制又名为『锁心缚命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