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墓中陪葬,有的是为了彰显墓主的身份地位,令其死后亦享受著荣华富贵;还有的,则是为了镇压凶灵,令其不得生乱。
而这夜明珠,显然是后者。
寻常出土的明器即便会因死者之故,沾染些阴晦之气,却绝不会有这般浓烈。若是从那些个藏风聚气的福地之中出土的物件,说不定会被养得更胜从前。
这珠子里的阴气已堪比一头寻常鬼物,绝不会是什么首饰,而是专用於净化、镇压凶煞的法器。
是否真是旱魅,需要亲眼见过才好確定,但这珠串的主人,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
奇怪的是,丘胖子所言距离现在已过了些日子,周边地界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怪事,这不免令人生疑。
陈阳想著,“看来,还是得去实地走访一番,查探个究竟。”
又过了两日,在別人家白吃白喝的陈阳总算是將两张伏魔符交给了丘胖子,
並瞩咐对方將符贴在那夜明珠的包裹上,再用个红泥酒罈装好了封住口,埋在后园坎位的一株桃木底下,三年之內不得將其起出,否则必有劫难。
讲完后,在对方的千恩方谢中,陈阳让丘虎头骑在自己肩头,带著徐弘远回到道场。
陈阳对时机的把控,也確实精確,他前脚上山,后脚苗月儿就已抱丹成功,
只见一道灵光穿过道场的屋舍,直飞入空中,化为道道彩霞,过了一香后方才散去,整个搬山派道场內隨即瀰漫著一股清香。
徐弘远上前叩响大门,过了一会,门缝从中间打开,探出个白髮稀疏的脑袋,眯缝著仅剩下的一只好眼看了看师徒二人。
“哟,掌门老爷,你总算是回来了。”
老独眼的语气听上去总是有些阴阳怪气,他看向陈阳肩头的丘虎头,装出副大惊小怪的神色:“怎么回事,这才出去多少天,就抱了个大胖小子回来?你们这是祸害了哪家姑娘?”
“又在这胡说八道。”陈阳笑骂道:“你也不算算日子,便是手脚再麻利,
也不至於这么快吧?”
“那可说不准,你掌门老爷可与寻常人不同,本事大了去了。”
徐弘远老老实实地在旁介绍:“龙前辈这是丘员外的儿子,我师父已收他为徒。”
“原来是丘胖子的儿子-我说怎么有些眼熟,这模样確实有几分像他爹。”老独眼走上前,起脚,揪了揪丘虎头胖嘟嘟的脸蛋;“快叫声爷爷,我给你吃。”
丘虎头却不是个好相与的,闻言一脚踢在老独眼的鼻子上,势大力沉,叫其捂著鼻子好一阵摩,“奇了怪了,一个奶娃娃哪来这般大的气力!”
打闹间,苗月儿已俏生生地走了出来,虽素麵朝天却不减丽色,她笑吟吟地看向陈阳,眼神中藏著小別重逢的喜悦,福了一福,开心地道:“师兄。”
“嗯。”陈阳也露出微笑,看向略有些消瘦的苗月儿:“几天不见,你倒是有些清减了,看来这些天著实下了番苦功。对了,还未恭喜师妹成就金丹。”
“也是托师兄的福。”苗月儿的双眼又弯成了月牙,“若没有师兄留下的丹药及指点,只怕我至今还是一头雾水—”
“你们俩就別在这门前客套了。”老独眼揉了揉发红的鼻樑,“也不知都给谁看-且先进去把行李放下吧。徐小子,道场里没什么吃食了,你待会跟我一起下山寻摸些回来,也好庆祝一番。”
“其实—”
徐弘远道:“丘员外又备了不少菜蔬鲜肉跟著一起送来,够用上一阵子了。”
“那倒是省事了。”老独眼看了眼衝著自己做鬼脸的丘虎头,“也是,他饿著谁也不能饿著自家的宝贝疙瘩。”
於是眾人一齐帮忙卸了行李,而憨头憨脑的食铁兽果然很受苗月儿喜爱,被放养在道场之內,作看门护院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