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到底从哪学来的阵势?如此巧妙的变化,绝非他这样的年轻人能自行参悟而出。”燕蕴斋惊嘆道,“莫非搬山派祖上,有著不世出的阵法高人?”
於燕蕴斋而言,剑道便意味看一往无前。一旦出剑,再没有回头余地。此刻,即便他察觉到了蛇蟠剑势的异状,也没有选择就此收手,而是进一步催动七星剑,要在这一回合做出了断,看看七星归一与蛇蟠剑势哪个能撑到最后。
隨著第六道、第七道八卦藏龙剑剑影的破碎,七星归一所化剑光终於来到了八卦藏龙剑本体前方,碎裂剑影的残余力量已尽数聚拢在剑身上,令分布於两面之上的卦象发出阵阵灵光,同样使得八卦藏龙剑焕发光芒。
这时,陈阳又咬破舌头,喷出一道饱含至阳之气的舌尖精血,落在剑锋之上。
鲜血化为滚烫的红光,於剑身之上散开,在这炽热的锋刃前,七星归一所化的剑光一阵闪烁,终究还是自尖端开始涣散,露出其中七星剑的模样,两剑交错的瞬间,显然是距离陈阳更近的八卦藏龙剑更有优势,將七星剑撞向一旁后直刺燕蕴斋,在距其咽喉要害仅有五寸处止住身形。
“。。。。””
燕蕴斋望著近在眼前的八卦藏龙剑,自知在七星剑已然离身的如今,仅凭护身法已很难挡住对方这一剑,轻嘆一声后洒脱地道:“是我输了。”
此言一出,围观眾人当即大哗。
“燕真人认输了?真的假的?”
“咱们蜀中第一的剑客,竟在剑术的比拼下输了?”
“放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燕真人根本没想动真格,只打算点到为止。反倒是那搬山道人作为后辈爭强好胜、不讲武德,不惜动用精血来催动飞剑,这才令燕真人措手不及。若燕真人也全力以赴,这搬山道人没有一点胜机!”
“这倒是,我曾见过燕真人降伏妖魔,七星剑化作成百上千道剑光,几乎將小半个山头削平,將一条蟒蛇精挫骨扬灰、剁成了臊子-方才他明显没有动用全部功力。”
“那又怎样?还不是他自恃剑术高超,小看了別人?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你再如何找补,改变不了这一阵是那搬山道人更胜一筹。”
眾说纷紜,却是各说各的理,许多人因此而爭论得面红耳赤,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旁人打嘴仗的时候,独孤鸿却很是感慨,心知这一仗燕蕴斋確实不是输在剑术,而是输在好胜之心。
姓陈的搬山道人虽然剑术稍显稚嫩,但却用胆色、机变补全了不足之处,確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斗剑,本来就是有胜有败,何况此番又不是生死相搏,输了这阵,下次再贏回来便是了。只可惜唐门的那些人,离开得太早,结果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
“诸位,请听我一言。如今,潜龙剑的剑心將成,若没有其他人想上场——”独孤鸿开口,將杂乱的爭论声压下,双眼扫向四方,道:“此番斗剑,
便以搬山派陈掌门为胜者,诸位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即便是不服陈阳的人,也都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
陈阳已然经歷两场大战,其间未有片刻喘息,此刻若还要挑战他,未免显得有些趁人之危。而若是上场后还输了,就更加地丟人现眼。
不过就是场斗剑而已,输就输唄。
独孤鸿见眾人中虽有几张不服的面孔,到底没人愿意出头唱反调,於是又开口道:“好,陈掌门作为此番斗剑的胜者,只要能得到潜龙剑的认可,便可收下此剑。”
陈阳与燕蕴斋比拼时,剑势相互碰撞的余波,已尽数被铸剑池內的潜龙剑所吸收。
此刻,它正兴奋地摇头摆尾,在七星剑、八卦藏龙剑的残留剑气刺激下,潜龙剑內中的灵性已彻底萌发,迫不及待地衝出了铸剑池。
先是一声爆响,岩浆隨即飞溅,潜龙剑蹦上高空,如同鱼跃龙门,当再度落下的时候,已经化作一把有龙纹缠绕、剑刃剑柄浑然一体的亮银色宝剑,飞旋著落到陈阳面前。
不像是其他利器那般深深刺入地面,而是以剑尖抵著地面,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於光滑如镜的剑身上倒映出陈阳的面孔,隱隱散发著顺从之意。
方才斗剑时,潜龙剑受到陈阳的刺激最多,自然天生对其有些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