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山上的时日不长,符法才刚入门,如何能討教仙剑派的高招?为师的顏面倒算不得什么,但只怕坏了天师府的声名。要我说,这事还是算了吧,
玉琪真人那边,自然由我去分说。”
费德南赶忙解释:“好叫老师知道,这次我去討教的並非是御剑之术,而是寻常的使剑之法,是普通的防身手段。用的也並非是天师府的技法,而是我家乡的西洋剑术。即便败了,对师父乃至於宗门的名声却是无碍。”
“原来如此,可这也不行。”万成焕明白过来,仍旧摇头拒绝:“天师府上下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我的弟子先出头?德南,也不是我护短,你虽然並非中土人士,但是修行向来勤勉,数月以来,你的进步我都看在眼中,日后必定有所成就,何必去爭这一时的长短?”
费德南还是头一次听到方成焕对他有如此评价,一时感动莫名,但因为已经定下了计划,此刻却是不能反悔,於是道:“老师放心便是,这事我有把握。除却玉琪师叔外,今次我负责接待的搬山派掌门也有助力。他曾说过,修行虽不在一时长短,却也不能没了心气。”
“这位陈掌门说的话確实有道理——”万成焕沉吟了片刻,赞同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確实需要勇猛精进之心好吧,你就放手去做,为师自会替你分担其中干係。”
虽身处异国他乡,费德南此刻並不感到孤独,在得到了老师的首肯后,他先回到房內,从包裹里取出一把在欧罗巴称之为“迅捷剑”的奇特武器。
这玩意乃是自火器盛行之后,逐步在市井之间流行起来的一种特殊兵刃,专为决斗单挑而生。
其形状十分轻薄修长,全长四尺有余,光剑刃便超过三尺,以单手持握后使得其攻击距离远超一般的长剑,再搭配上专门的步法,显得尤其灵动迅捷。
眼下在费德南的家乡,民间决斗成风,多有人一言不合而拔剑相向、血溅五步。
就算他这从小就读於神学院的人,也在耳濡目染下习得了一手不错剑术。
前些日子,在一次偶然的对练时,因为陈阳在研究剑术的缘故,他便仗之与其相切磋。
虽然毫不意外地败给了后者,却也得到了陈阳的高度评价。
陈阳认为此剑若是在双方不披甲、且短兵相接的前提下,几可谓无解,是一种极端特化的单挑冷兵器。
仙剑派在蜀地活动,除却御剑之术为人称道以外,本身也號称通晓天下剑法。
其门派中人以嗜剑而闻名,在外行走的时候,比起自称为道人,倒是更喜欢自称为剑客,常以游侠、书生的打扮示人。
午后,费德南穿著一身中土传统的深青色短褂道衣,腰间却配著一把西洋风格的无鞘迅捷剑,风格十分另类地来到了真武池畔,引来了无数好事之人的关注。
他朝著在此地负责接待的师兄弟们行了个礼后,就请对方代为通传来意,等候仙剑派的接见。
此刻,真武池旁的殿堂內,仙剑派的来客正与天师府的各位高功齐聚一堂。
除却天师本人之外,天枢院首座、驱邪院首座、丹房长老、张家姐弟並许浩等人通通在坐。
为了增添一抹景色,更以法术令外界真武池內的莲提前盛开,粉白之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像眼下如此隆重的接待,近年来已经十分少见,不可谓不重视。
即便如此,殿內的气氛却算不上好,张天师本人虽然面貌如常,但其余各位法师里头,天枢院首座隱隱皱眉,驱邪院首座面有不忿,丹房长老则略显无奈。
张玉琪的面色也不大好,她默默算了算时间,心道差不多也到了约定的时候。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外界负责接待的弟子走了过来,在眾人面前对天师小声说了些什么。
张天师在听完后略有动容,看向张玉琪的目光无奈之余、又有几分早已预料的从容,接著双目微闭地点了点头。
张玉琪见得到了父亲的首肯,立马起身说道:“久闻贵派剑术独步天下,除却御剑之术外,对於其他各家剑术也是信手拈来,不知是否有这么回事?”
这话正好问到了仙剑派的痒处,包括燕蕴斋在內的眾人都隱隱有些得色,態度不言自明。
燕蕴斋看了一眼张玉琪,隨即又低头看向自己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道:“独步天下不敢当,但对剑术的研究,我派確实有些积累。”
这话基本可算是默认,张玉琪见状,又追问道:“不知前辈如何评价天下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