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不喜欢母妃,是以母妃不得进慈宁宫,却总在父皇侍疾的时候,每每安排程贞守在一旁,所以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父皇那般承诺?
他到底尚且年少,当即气得脸色发白,便要下去理论。
令仪拉住他,“你要去做什么?”
焕儿道:“父皇,他、他对不起母妃!”
令仪问:“纵使皇后,也拦不住皇上后宫三千,何况我只是皇贵妃,他有何对不起我?”
焕儿说不出所以然来,又恨恨地道:“太后、太后她设计母妃!”
令仪又问:“纵然她算计我,也不过引我来此罢了,难不成为了这个,你父皇还能惩治她不成?”
焕儿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不甘心道:“可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令仪微笑:“她们布局一场,是想我与你父皇生出嫌隙,岂料我本就不在意,不过白忙一场罢了。可你这性子太过急切,你需记得,便是你再如何痛恨别人,若不能一击即中,便只能潜心隐藏,免得打草惊蛇,甚至反噬己身。”
焕儿盯着她问:“母妃,你当真不伤心难过?”
令仪笑着握起他的手,“这些年来,我唯一希望,便是我的亲人得以好好活着。”
焕儿咬牙:“母妃只管等着,待日后儿臣有了出息,一定让母妃不再受委屈。到时候母妃,儿臣、还有弟弟一起生活,再没人能将咱们分开!”
令仪不禁放开手,细细打量焕儿,只见他眉目虽肖似自己,神情却几乎与秦烈一模一样,倨傲又深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强势。
令仪从未对焕儿说过那些事,太皇太后亦不可能,不想他这般敏锐,看似终日懒散,什么都不在乎,实则什么都知晓,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她并不回答,又嘱咐道:“到了宫外,再不如宫中这般拘束,无论是玩蛇的艺人,还是其他新奇的玩意儿,应有尽有。母妃不求你多勤勉出众,只望你一生平安顺遂,却也要时刻谨记,不可玩物丧志,自甘堕落。”
焕儿道:“儿臣不会玩物丧志,他们都看低我们,我却偏要做得最好,比恭王、太子都出众!”他攥紧她的手,“只有那样,才不会再留母妃一人孤零零在这宫中!”。
第84章微服。
令仪没有再回席中,而是径直回了重华宫。
秦烈过来时,她已经在床上躺下,孝期三个月,他滴酒不沾,荤腥不碰,也不曾近过她身。
如今孝期已过,今夜又喝了些酒,竟如毛头小子般急切,听她呼吸便知还未睡着,便扳过人身子想要亲热,令仪嫌他一身酒气,一再推拒,秦烈纵然身上燥热难当,也不愿逆了她的意,去快速沐浴后回来。
他一身水汽地覆上来,令仪又嫌弃他的胡子扎得人难受。
自不知哪朝哪代始,男子到了而立之年便会蓄须,尤其是官场中人,有些人甚至年纪轻轻便会蓄须,好让自己显得沉稳干练。
他如今已近不惑之年,可因着公主不喜,之前一直每日刮胡子。
有时欢爱前,还要特意再清理一遍。
如今因着孝期,胡子不得不蓄了起来,他轮廓深邃面容俊美,自然是一位美须公。
朝中不少大臣甚至暗戳戳地学他的模样打理自己的胡子。
可好看无用,如今只亲一亲,公主便忍不得,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时再着人去乾清宫去取剃须的工具,不说司马昭之心宫人皆知,只怕清理完,公主早已睡下。
秦烈无奈,只得抱着公主忍过今晚,明日剃了胡须再过来。
令仪却依旧不满意,直往床里面挪。
秦烈几次跟过来,她被挤到最里面,终于忍不住,将他推开。
这几次三番,秦烈也有些恼了,“这又是发的什么脾气?瑞王这般年纪开牙建府本是应当,你便是再为这个与我置气,我也应不了你。”
令仪不说话,只偏头拨开浓密黑发,露出适才他下巴贴着的那一块侧颈。
只见原本白玉似细腻的肌肤上,已经红了好一块。
“怎么就这么嫩?”秦烈立时心虚,抚上那令人爱不释手的光洁肌肤,却又忍不住上去捏了一把,捏完还不撒手,在上面徘徊几番又开始向下游移,移到高耸之处留恋不去,气得令仪一巴掌将他手拍开。
看她眼睛瞪得溜圆,怒目看着自己,秦烈看了许久,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太皇太后去世,他心中一直郁郁,许久未曾这般开心,情难自禁地将人搂进怀中,低头胡乱亲她的脸颊,额头。
令仪又开始推拒,他轻易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无奈又宠溺,“放心,朕不动你,可公主若是再乱动,我可什么都不敢保证了。”
她不得不安静下来,他将人按在自己怀中,闭目睡了过去。
翌日焕儿离宫前过来告别,秦烈已经下了早朝,也在重华宫中。
焕儿已经习惯了他蓄须的模样,乍见他剃了须,不由一愣,之后才恭恭敬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