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第三次醒过来,能看到阳光透过白色的窗户照射进来,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淡淡的,也可能是嗅觉迟缓原因。
“各方面检查都很正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说,她是不是,溺水伤到脑子了?所以这里?嗯,你懂我意思吧。”
“哇我觉得你说对了!她当时跟主任问她的孩子,她一个未婚未孕的单身女性,怎么可能有什么孩子啊?”
“唉,现在的有钱人,玩得真的够花的,没准儿以前偷偷打过胎什么的,受过刺激,这次就都发作出来了吧……”
听觉倒是很灵敏,每句话都听得相当清楚,又是那两个嘴碎的护士在那天马行空的瞎逼逼,脑子里这么多故事怎么不去当编剧?屈才了简直。
等等。
编剧。
剧本。
小说?
《可遇不可求》?
那些仿佛已经隔了很久远很久远,几乎全都要从她的记忆里消失掉的记忆,一点点重新占据了她的脑神经。
想起来了。
她不是朝夕。
也不应该这么说吧。她不是《可遇不可求》里的朝夕,而是现实世界里的朝夕,她并不是活在ABO世界里的纸片人,而是现实世界里,苦了半辈子才靠自己一点点爬到行业新贵位置上的朝总。
她没有所谓的腺体,不会因为跟女性发生那档子事儿就怀孕,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同性恋,所有平凡人之中并不特殊的那么一个人。
怀孕是假的,和Alpha隐婚是假的,书是假的,书中她爱的那个元筱也是假的。
真是不巧。
朝夕和元筱不过是她初恋女友言绪元笔下的两个人物。
真不巧。
她绕了世界一大圈,最终又第二次栽到了这个人的手里。
不巧。
她好像是因为作恶太多,对感情不认真不负责,才会落得穿书这个下场的,穿书之前,她的鱼塘刚炸。
所以她不是难产,她是溺水。
对,全都想起来了。
她是溺水,那她到底有没有穿书?还是只是做了一场梦呢?
为了求证这个终极大问题,她尝试转头,成功了,发声:“喂,你们两个……”
成功。
两个嘀嘀咕咕的女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缩,反应大的那个或许会跟她上次醒来的时候一样,想到这里,朝夕抬起手臂捂住两只耳朵。
果不其然,这位女护士跳起来:“呀!!!您又醒了啊!”喊完之后,马上发现朝夕和上次的情况不一样,这次人不仅能动了,还能说话了,不知道醒了多久,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们在那里絮叨,女护士大概就是想到了这些,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对对、对,对、对不起……”
朝夕并不会跟她们计较些什么,对于不中听的话,她通常都会选择置之不理,她有一颗极其冷静的脑子,在这种时候格外管用。
“你,过来。”
女护士看上去年龄不怎么大,约莫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见人醒了也知道自己不该背后瞎议论人家,理亏地红着脸,颤颤巍巍靠近她。
朝夕拨开氧气罩,说话终于不那么闷气了。
“你似乎知道很多消息,所以今天几号?”
“二十七,二十七号。”女护士利索地回答,说完又补充道:“九月二十七号。您被送来我们医院刚好一个月,零一天。”
才一个月,零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