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他15岁的生日,其实从福利院出来后,他就不过自己真正的生日,而是把那天和温简如相识的日子作为新生的纪念。
最初听到这个“巧合”时,他的阿如姐姐没心眼的笑了,干净透彻,她有着一颗能够轻易相信谎言的心,柔软得让人不忍心欺骗。
可他,好像已经骗了好多次
一股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江白澈攥紧了手心里的腕子,下一秒又猛然放松力道,轻柔而小心得克制着。
温简如没察觉出异样,回忆总会停止,一场绑架让她和阿翡彻底分开。
“我在医院迷迷糊糊躺了一周,彻底醒来的时候,姐姐告诉我,阿翡已经在他最喜欢的枫树下长眠。”
温简如轻轻抚摸眼前的树干,“其实你没必要吃那些醋。我承认,今天你的告白让我有些无措。但你那双和阿翡一样好看的眼睛,只会让我心软,却不会让我偏爱。”
江白澈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后槽牙又酸又疼:“其实,你喜欢他挺正常的。”
“嗯?”温简如诧异回头,她记忆里,某人心眼可是小得很。
“我是说,咳咳,”江白澈颇为大度地说道:“长得又好看,又是异国他乡的唯一,这种青梅竹马的喜欢,多美好。”
温简如眉心一皱,“你不对劲。”
“我没有,我是真心的。”
“不对,你绝对有问题。等等,你和阿翡都是绿眼睛,难不成——?”
江白澈眨眨眼,竭力掩饰慌乱的心跳,眼底是隐隐的期待,“难不成?”
“你俩是亲戚?”温简如眼睛一亮,“所以你才刻意接近我姐,你说喜欢我,是不是也是假、唔!”
喋喋不休的嘴被温润强势的吻夺走了呼吸,江白澈是真不想在听他家温老师继续放毒了,如果这张嘴非要毒死一个人,还是他亲自效劳吧。
*
韩瑞独自一人等在庄园的餐厅,等了许久也没见两人回来。大晚上,乌漆嘛黑的,放着热腾腾的室内和满桌丰盛的夜宵,不抓紧回来享受片刻,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呢?
左灯右等,最后屁股都翻麻了,韩瑞起身,正要出去找一下两个人,就见到江白澈意气风发地牵着人从外面走进来了。
“你们、”韩瑞张着嘴,有种自己66w大灯泡的感觉。
“你看错了。”温简如回过神来,一把甩开江白澈的手,耳根微红,快步走到韩瑞身边的位置坐下,刻意避开江白澈,并且目视前方,傲娇的神态让韩瑞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对的,弟弟,你看错了。”江白澈一扫之前的虚弱无力,精神焕发的样子很难让人想象,他高烧才退。
“啊?”韩瑞搞不太明白,不都是说死去的白月光最可怕吗?怎么呢?成男人的兴奋剂了?
江白澈无意解释过多,长久的不安全感在看到自己墓碑后竟然有了诡异的踏实感,拉开温简如对面的座位坐下,他现在身份不一般了。
至少,背地里,算是过了明路的“人”。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满腹心事,温简如尤甚,她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尤其方才江白澈那“放荡”的行为,还是在阿翡跟前,她更是气得想要挠人。
夜宵没吃两口,扔下一句“我先去睡觉了”,温简如看也没看眼巴巴的某人,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江白澈想去追,但当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于是,目送温简如回到房间,他跟韩瑞随意打了声招呼便拿起手机匆匆离去。
面对一桌基本上没动过的夜宵,韩瑞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胀。
*
“嗯?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白意也在F国,不过不在同一个城市,看着漆黑的夜幕,有些诧然。
江白澈靠在房间的窗户边,肃冷的冬风吹动单薄的衬衫,也让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白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江白澈和白意互相之间有默契,不拆穿的默契,但今天他还是主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白意:“去庄园了?”
“嗯。为什么?”江白澈一直很尊重白意,不仅是因为小时候,更因为长大后,他编织了谎言为了接近阿如,却被电视那边的女人默默允许,甚至支持。
另一头,洗完澡躺在贵妃榻上的白意,头上的干发帽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轻柔扯下,感受到丈夫专心致志地擦拭,她将视线停留在窗外撒了一地的皎洁月色,柔声道:“那年你和小如被绑架,起初我也为是温嘉禾那个被养肥了胆子的小三所为,后来深查下去,背后有你们江家人的影子。”
“当时来接你的是你大哥江白川,他已经找了你很多年,后面是顺着江家旁系某笔异常庞大的支出才顺藤摸瓜找到了正在查线索的我。”
“让你假死的主意是你大哥出的,我顺手推舟乐见其成。一来,我们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年幼的弟妹;二来,在你羽翼丰满之前,我并不希望小如和你走得太近。”
白意的话很直白,当时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小有成就的人,远没有如今的底气能够保护好妹妹。
京市江家,最初发家于沿海一带,几百年传承下来,根系错杂,嫡系作为享受了最多资源的一支,早就是某些人眼里的肉中刺,而江白澈无疑是最扎眼的那个。